赵涛翘着二郎腿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他一点也没有想到,自己从遥远的天津来到这繁华富饶的上海居然已经很久了。
几个月前,自己还在天津站站长的屁股后面讨生活,却没想到如今自己也成了这一站之长。
“咚、咚、咚”
“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候时新的手上,那是一瓶法国的圣詹姆斯朗姆酒,略懂洋酒的赵涛想,这瓶酒是法商的百部洋行代理的,曾在媒体号称是“全中国最好的酒窖”,可惜,如此小众的酒还是倒在了时间的灰烬里。
“时新呐,你哪里淘弄回来的东西?这个酒现在可是很少见了!”
“霞飞路的一个弄堂里,上次和彭松岩谈事情,觉得喝着不错,所以就多带了一瓶,不过我自己喝过两杯,就剩下这么多了。”
“行,反正不用回家,咱们两个今天就慢慢的品尝一下这种小众的蒸馏酒!”
赵涛是一个热爱品酒的人,尤其是洋酒,他每天总要喝上那么两杯。
交杯换盏之中,两人从戴笠谈到了毛人凤,又从毛人凤谈到了上海站,可就在此时,窗户外的吵闹声打扰了二人的雅兴。
“去窗子看看怎么回事!”
候时新起身来到窗前,顺着明亮的玻璃窗朝下望去。
“哦,是嫂子,门口的便衣拦着不让进”
“她来干什么?不是让罗秘书打过电话了吗?”
“估计您来到上海后,嫂子还没有遇到过您不回家的情况,所以和阮小姐一起来视察视察您的工作!”
“视察个屁,哎!”
赵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女人呐,总是这么麻烦,我看还是你这样单身自在。”
候时新笑着从窗口走回办公桌前,自作主张的拿起站长办公室的电话拨了过去。
“放肆!那是站长太太,让她们进来。哦,不,你们派人送她们一起上来。”
赵涛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候时新在替自己避嫌。
没多时,“叮咣,叮咣”嘈杂的高跟鞋和军用皮鞋声划破了空旷走廊许久的安静。
门被推开,何清清在屋子里四处转悠着说道:“我说你个老赵,放着好好的家不回,你和时新两个人在这里喝的哪门子的酒呀?”
“有任务,不是让罗秘书给你打过电话了吗?”
“欧呦,你胆子大喽!现在打个电话就敢不回家喽,别是你这办公室里藏着什么小娇妻吧?看看,看看佩云,连个菜都没有呀,还装着是在喝酒。”
“嫂子,您误会了,站长真的是有重要的任务,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不回家,半个站的人基本都没走,不信您去别的办公室看看。”
“哎呀,我还真就不信了!”
何清清不服气的踩着粉色的高跟鞋还真的跑到隔壁的督查室,一脚踹开了房门。
“啊!……抱歉呀,抱歉呀,走错房间了呀!”
阮佩云看着何清清尴尬的样子嘲笑到:“你看,清清,我说不让你来吧,你偏要来,这次又要挨骂了吧?”
“你个死佩云,气死我了,你竟然还嘲笑我呀,不都是你说的什么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我才要来的呀!”
“是我说的,可我也没说天下的男人都这样啊?怪你心眼小,想不通嘛!”
“欧呦,你还怪罪起我来啦,我看你是找打……”
“行了,看也看完了,闹也闹完了,你们赶紧回家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不用你赶,就走的呀,不过老赵啊,你和时新在这里喝酒也没有个菜的呀,要不我们去给你们买两个下酒菜?”
“清清呀,你操的哪门子的心啊,你没看人家两个喝的什么呀?喝的洋酒啊,这比跟你在家可浪漫多了吧。
哎呦,还是什么圣詹姆斯朗姆酒,候处长,不介意我用你的杯子尝一口吧?”阮佩云妩媚的看着候时新。
“只要阮小姐不嫌弃,您请!”
阮佩云端着候时新的杯子轻轻的晃了晃,又闻了闻,这才放在幽红的唇边抿了一口,玻璃杯的杯壁上当即被印下了一个浅红色的唇印。
“哎呀,清清,这酒真好喝呀,你快点尝尝。”阮佩云兴奋的都要蹦了起来。
“真的吗?”何清清怀疑的端着赵涛的杯子喝了一口。
“还真的挺爽口的呀,你们这是在哪里搞到的呀?”
“嫂子,这酒是在一个咖啡厅里买到的,哦对了,就是上次去您家的那个彭松岩,我们两个一起去喝的。”
“清清,反正今天老赵也不回家,不如咱们两个去尝尝?”
“好的呀佩云,他忙他的,咱们去玩咱们的,走。”
“等下,地址,候处长麻烦您把地址给我们写一下。”
候时新从站长办公桌上拿起一张纸,看似随意的用自己的钢笔在纸的背面深深的画了几下说道:“站长,您的笔借我用用,我的没墨水了。”
“笔就在桌上,时新,你赶紧给她们打发走,这特殊时期,被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候时新用站长的钢笔流利的在纸的正面写下了“霞飞西路九月咖啡厅”几个大字,又在这几个大字后面标注了一行小字“哥伦比亚风味咖啡”。”
写完,并没有递到阮佩云伸着的白皙手掌中,而是拿到站长眼前说道:“站长,您看我给嫂子写个地址可不算通共吧?”
赵涛斜眼瞧了一眼说道:“你小子,整天都是这个腔调,赶紧给她们地址让她们走!另外两个女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