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的话音一落,列席的将军们就有点想参与讨论。
是战,是和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
鞑靼人是被“归化城大捷”打得痛了,这才知道来“求和”。做你的春秋美梦去吧!
张昭手底下这帮军官们很有讨论的玉望,在张昭手下干的军官们都知道,张大帅喜欢令军中搞大讨论,谈及作战目标,以至于往往大战刚开始,下面的士卒都知道大概要怎么打。这导致军队的主观能动性非常强。
但是,坐在会议桌前的几人却是连说话的玉望都没有。枢密院什么章程?还不是张昭怎么说就怎么做?张昭这是叫“认认真真走形式”。
现在京中上上下下,只要稍微关注政局的人都知道,张昭要“东征”朝鲜王国和东瀛诸岛。
据说鸿胪寺的“使馆区”里,那些小国的使臣天天找鸿胪寺卿柳渊“关说”,打听情况,外加“抱怨”。
现在真理报天天在鼓吹“海权”啊!甚至抛出未来的财富来自于海洋的论调。
还别说,如今大明大部分人是不信张昭这个“论断”的。但是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却是非常相信。有些人坐井观天,不知道海贸多么的繁华啊!
当然,张昭为此事将江南从事海贸的缙绅给得罪了个遍。能把生意做大的,谁是傻子?等张大帅把海军建设好,该缴的税,一分都别想跑!v手机端/
不过,现在张昭只在北方折腾,而且,压根就不提“开海禁”的事,双方的矛盾还未激化。
所以,这个时候和鞑靼人打什么?给张昭长时间的通过报纸教育,大半的文武重臣都明白:打赢和鞑靼人的战役、战争都不难,但难以灭国。
所以,现在有必要耗费“钱粮”和鞑靼人死磕吗?等日后一击必杀不好?大概这也是鞑靼人敢来“求和”的原因之一。
场面有点冷,林文宁给自己的大佬捧场,“大帅,鞑靼人求和的原因,我以为最主要的还是冬季将至,草原上的雪灾要来了。他们现在是想要来抢东西又打不过大明,只能出此下策。”
定西候蒋骥喝着茶,一副反对者的模样,他实际什么立场只有他本人知道,说道:“不管怎么样,若枢密院同意求和,反而在报纸上不好交代。”
成国公朱辅故意扯张昭的后腿,“张使相,按照你的说法,如今大明和鞑靼之前的态势真处在战略相持中的积极进取阶段。依本官的看法,不若趁机把漠南蒙古给横扫掉。”
张昭没理会“起哄”的朱辅,喝着茶,没说话。
英国公张懋劝道:“子尚,大明的军事重心在北方,你搞东征,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他是真心不想看张昭发展什么海军。这倒不是他在海贸中有利益。而是他深切的知道,“开海禁”三个字在大明是连说都不能说的。利益集团非常庞大。
张昭发展海军,最后想干什么,谁不知道?他不想张昭就此倒下。这对武勋集团而言会是一个悲剧。好不容易占点上风啊!
想当年,朝中但凡有大事,大明天子通常的口谕是“着英国公会审”。现在呢?“会审”的字眼都不见了。
张昭沉默一会,道:“国公,大明的家底还是太薄啊。东征是为了掠夺白银,攒点家底。”
说着,看向列席的诸将,“大家的意见呢?”
这话问出口,本该应该是主战的诸将,几乎全部都是异口同声的道:“下官听大帅的。”
张懋、朱辅、蒋骥三人一阵无语。
什么叫做“一言九鼎”,这就是!
…
…
枢密院的会议开到下午一点结束。张昭也没留诸将吃酒,令他们各自回去传达。明日的“新军日报”上会有文章发出来,统一全军的思想。
当前,大明应该是“练内功”,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受外部的干扰,既定的战略目标不能变。
同时,张昭令林文宁以枢密院的名义行文内阁,告知枢密院的决定。他则是前往西苑求见弘治皇帝,汇报情况。不能让弘治皇帝久等啊。
在张昭进宫之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锡林郭勒大草原上,达延汗孛儿只斤巴图孟克,大明称之为“小王子”,他正在大帐中召集部众商议着。
从数百里之外兴和城外传来的消息,大明宣府总兵并没有让使团入长城,而是接受“国书”,往京中汇报。
消息传回来,达延汗有点焦躁。冬天就要来了啊!
长子图鲁、次子乌鲁斯,心腹大将少师脱火赤、合答海,土默特部的火筛,哈喇慎的博尔哈。以及左翼兀良哈、喀尔喀两个万户的军事贵族们都在大帐中。
博尔哈扮演着小王子的忠实牧犬,实则也是充当智囊,说道:“大汗不必担忧,明廷必定会同意的。明人好名,咱们在国事中称臣,他们焉能不放开互市呢?”
火筛有心反驳,他所了解的明廷军事统帅张昭不是看重“口头承诺”的人。但是他不久前打了败仗,导致鄂尔多斯、土默特两个万户的贵族损失极其的惨重,他的威望大跌。
归化城一战,精锐士卒倒没有损失太多,以至伤筋动骨。但是作为后勤的两个万户的部落中的老弱、牛羊却是被掠去大半。
而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啊!
前年冬天朵颜三卫战败,辎重丢失,其结局还活生生的摆在面前啊!
达延汗负手来回踱步,“我知道。但是,我这心里担忧啊!”
贵族们在汗帐中一边喝酒,一边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