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的车驾迤逦前行,望城而去。太子朱厚照临离开前,专程过来和张昭说话,“张昭,干的漂亮。本宫期待你的新军上阵对敌的那一天。”
刘瑾、谷大用等太监跟在朱厚照身边。刘瑾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谷大用倒是讨好的对张昭笑了笑。
大太监们没和张昭说话。萧敬即便是心中感慨,这时候也不必去显摆和张昭关系亲密。
三名阁臣落后弘治皇帝半步离开。李东阳给了张昭一个勉励的眼神。
自张昭的新军千户所表现出色,谢迁从头到尾没有再说半句话。要说失败,今天除了保国公朱晖,就算他。他不想看着张昭把太子往“武事”这个方向上引。
吏部侍郎王鏊对张昭比较欣赏,不过亦没有什么表示。
礼部右侍郎焦芳倒是对张昭点点头,算是示好之意。焦侍郎本来是想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但皇帝似乎没注意到他。那么,他帮张昭怼保国公,这点人情也是要张昭记住的。不能亏本不是?
兵部尚书马文升比翰林们略微落后一些,他是兵部尚书,还要主持下午的考核。他倒不避讳什么,对张昭说道:“兵练的不错。工匠的事情,你回头派人来兵部交接。”
张昭个人而言对马文升这种名臣,心里是敬而远之的态度。他更喜欢和李东阳李阁老这样的知道变通的大佬打交道。但和马文升接触几次后,对眼前的这位老人很敬佩,这是真正的为国之人,躬身道:“谢兵部大人。”
马文升点点头,带着麾下的文官自去忙碌。
英国公张懋拍拍张昭的手臂,他本来是想拍肩膀的,奈何张昭个头比较高,道:“张子尚,有空闲时到老夫府中喝茶。”
其余的几名勋贵可没有英国公张懋这般直接。其实,某种程度上这种直接也是地位的一种体现。试问,英国公都开口邀请,张昭能拒绝吗?
拒绝不了的。这可是执掌明王朝军权的英国公。兵部尚书自成化朝这几十年来换了多少个?英国公始终是张懋!
成国公朱辅本来也有这个脸面,但是他的嫡次子和张昭闹的不愉快。所以,他并无表示。
其余几名勋贵自矜身份或者其他的原因都没和张昭交谈,或面无表情或笑笑,各自离开。
保国公朱晖被礼部侍郎焦芳当面打脸,脸都快要抽肿了,要不是弘治皇帝在场压着,不想让自己的爱将难堪,朱晖只怕要找个地缝钻下去。此刻,等着他前面的英国公、成国公、镇远侯离开后,立即拔腿就走。
心里自然是将张昭恨的更深。
张昭并不知道他不在场时,保国公朱晖是怎么被焦芳摩擦的。只看保国公的脸色大致可以猜的出来。心里也没在意,往点将台下走去。
保国公朱晖的军事生涯简直是个耻辱!今年蒙古诸部还要入侵,弘治皇帝还是会派朱晖领军,但是此人和平江伯陈锐一样避战。然后,谎称捷报,为麾下将士请赏。
这做官的本事简直是一流。但是首辅刘健、兵部尚书马文升两个可是明眼人,直接扣着弘治皇帝的封赏令,执意不允。
弘治皇帝最终赏还是赏了。他天子的脸面岂能不要?但他心里是明白的,随后再也没用朱晖领军。结果到正德朝,朱厚照又用了一次朱晖,发现他还是个菜逼、口嗨众。这才让他彻底歇菜。没有领军大将,朱厚照改为亲自上阵。
张昭从点将台下来,正要回新军千户所。这时,驸马都尉崔元“恰好”在陈泰等人说话,微笑着打着招呼,称赞道:“张指挥使今日可谓出尽风头,少年英杰啊!”
陈泰几人都是默不作声,仿佛没看到崔元对张昭的“示好”。
张昭其实并不清楚驸马都尉崔元对他的意见。崔元只是在武英殿上提了一句而已,他哪里知道内幕。拱手道:“崔都尉过奖。”
崔元三十出头的年纪,长相清秀儒雅,哈哈一笑,道:“本朝的武将品级提升确实比较随意。但张兄弟从正五品升到正三品,连升数级,依旧是可喜可贺啊。你身上还挂着勋卫散骑舍人的衔,何时请我们这些同僚喝酒啊?”
明朝的驸马基本等于和官场绝缘。其权力来自于皇帝的宠信。崔驸马当日不爽张昭不来拜码头,这时见弘治皇帝看重张昭,他自然是要改变立场。
张昭敷衍的笑道:“都尉大人客气,改日一定请。”他傻了才会去大宴“同僚”。干这做事会在大佬们眼中减分的,留下一个“得志便猖狂”的小人形象。
和驸马都尉崔元扯几句后,应付了陈泰几名“同僚”的恭喜,张昭骑着白马回到位于校场西端的新军千户所。他刚一抵达,士卒们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大人威武!”
“新军卫万胜!”
正在离开校场的三大营、十二团营的士卒们都看到这一幕。各自看法不一。奋武营这里,周豫骑在马上,对麾下的几个都指挥道:“这下是把新军卫的军心都给凝聚起来。只要再去战场上走一遭,那就是军魂。”
“嘿,大人,他们肯定免不了。前些日子不是说边疆的北虏又开始蠢蠢欲动吗?”
…
…
张昭带着新军卫回营,犒赏,放假自不必说。此刻,京城城南崇文门外的清江楼中,国泰商行的经销商大会正陷入僵局中。
并非所有的经销商都愿意如陈夕凤那般,将白银换成大明新军发展银行的银票。
银票,说的好听点,可以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