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胡欺辱汉家数十载,杀我百姓,夺我祖庙,今特此讨伐。犯我大汉子民者死,杀尽天下诸胡。匡复汉家基业,天下汉人皆有义务屠戮胡狗。冉闵不才,受命于天,特以此昭告天下。”
“内外六夷,敢称兵器者斩之!”
“与官同心者留,不同心者听任各自离开。”
邯郸城门口,一队甲士在那里维持秩序,附近人头攒动,身穿各色服饰的老百姓聚在一起,都竖起耳朵听着台上的那位县令宣读朝廷新颁布的诏令。
有目不识丁的百姓半懂不懂的,于是问道:“县令大人,朝廷是支持咱汉人杀胡吗?”
“是也不是!”县令高声道:“此诏令,自邺城而出,宣于各地。照魏王令,内外胡人,凡是胆敢手持兵器的都杀死!能与朝廷同心同德的胡人可以留下,有异心的胡人也可自行离去。”
这一下,在场的老百姓都听懂了。
“朝廷这是真支持咱杀胡人啊!”
“对啊,可不是嘛。凡是敢拿着武器的胡人都可以杀死,现在中原胡人作乱,十之八九的胡人都已经拿起了武器,大肆杀戮我汉人,侵占我汉人的城池土地,咱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杀死他们!”
“各位大老爷们,咱一起拿起武器把胡人通通杀掉!把他们从中原赶出去!”
“好!”
有了朝廷的支持,有了朝廷的名义,所有的汉人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拿起武器反击胡人的入侵了。但是,汉人大多以农耕为生,除了锄头、铁锹、镰刀之类的农具,真是没什么武器的!
不过这都不打紧,他们完全可以找铁匠把武器打造出来,然后加入讨伐胡人的队伍中。
值得一提的是,胡人虽然作乱,而且蔓延的范围极广,很多城池村镇都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但是枕戈待旦,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魏军锐士也不是吃素的。
在冉闵的命令之下,很多军队已经进发,正在围剿作乱的胡人的路上。
枋头。
枋头之名,得于东汉末年。
昔日曹操攻袁尚,围邺,在淇水入黄河口用大枋木作堰,遏使淇水注入白沟,增加水量,以利漕运。
时人称为枋头!
这里,曾经是氐人的聚集地,蒲洪率军驻扎的地方,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枋头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当年石勒自河淮地区北趋冀州,即路由枋头。西晋末年向冰率众数千壁于枋头。后来东晋谢尚北征,即遣戴施为先锋据枋头。
而以枋头命名的著名的枋头之役,则是桓温戎马生涯中最黯淡无光的一页。石虎让苻洪以流民都督的身分,率领这支以略阳氐族为核心的流民集团驻屯的枋头,就是这样一个要地!
至于现在,枋头也被氐人申屠菇所占据。
申屠菇曾经是蒲洪的旧部,当年蒲洪率兵入关中,申屠菇则是带走了一批部众留在枋头游牧,混在汉人当中,倒是混得风生水起的。
只不过随着刘务桓这么一造反,闻讯的申屠菇亦是起兵响应,麾下聚集了差不多三万的胡兵,氐人、羌人、鲜卑人都有,就是没有一个汉人!
“诸位,你看冉闵这颁布的政令是什么意思?内外六夷,敢称兵器者斩之!这句话寡人听懂了,就是咱们胡人敢拿起武器的都要处死。但是这与官同心者留,不同心者听任各自离开。这是何意?”
申屠菇到底是读书少,不说目不识丁,但才疏学浅,连这句话的含义都不懂。
这时,旁边一个受过儒学熏陶的鲜卑人酋长起身道:“大王,这话的意思是,咱们胡人如果与冉闵同心,可以留下,不同心,便任凭去留。”
“哦。原来如此!”
申屠菇点了点头,说道:“哼!他冉闵是痴心妄想!中原已经乱成了这样,他魏国衰微至此,我胡人焉能还在他的治下?”
“大王所言极是。他冉闵真是把咱们胡人都当成傻子了!他也不想想,咱们胡人当家做主的话,多么快活,何必在他的治下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还要怕这怕那的,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对!他冉闵就是异想天开!眼下中原大乱,各地的胡人都已经站起来反抗冉闵的苛政了,冉闵政权已然是摇摇欲坠,大厦将倾。这墙倒众人推的,依我看冉闵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就是就是。跟冉闵同心?谁跟他冉闵同心啊?咱们在中原待的好好的,有大房子住,有好吃的好玩的,有人伺候,还有这么多漂亮的小美人儿,干嘛还要回到北方那个小旮沓去受苦受累!”
闻言,申屠菇微微颔首,但又不得不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寡人听说冉闵已经在离石击败了刘务桓的六夷联军,几十万人是说败就败了!有整整十万颗胡人的首级被堆在黄河边,垒成了偌大的京观。野狗、乌鸦停在那儿好久了!”
“现在冉闵已经回到邺城,还发布了这么一道政令,一定会对咱们动手的。诸位,枋头离着邺城可不远,冉闵这一发兵,旦夕可至枋头呀!”
“这……”
说起冉闵的名字,在场的胡人都不禁胆战心惊起来。
冉闵对于胡人的所作所为,真是太过吓人了。而且冉闵战必胜,攻必取,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这样的对手,他们实在是没有底气叫板。
这时,待在申屠菇下面的一个部将说道:“大王,依我看咱们可以静观其变。若是魏军果真来犯,咱们再一战,若是战胜,则可乘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