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在壮丽的长安城的城门口,两队仪仗呈“一”字排开,两侧的将士手持长枪或者环首铁刀,昂扬挺立,都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威风。
而在偌大的城门口那里,已经被清场,没有一个黎民百姓可能经过这里。此处已经铺上了一条红地毯,在红地毯上,身穿各色官服的人整齐有序地站在一起,作低眉顺眼状。
队伍的前端,站着一个身穿玄色衣服的青年人,正是姚襄。
“五哥,这蒲洪怎么还没来?”在一侧的姚定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铜铃大的眼睛一瞪,就过来跟姚襄不满地叫嚷起来。
“姚定,住口!”
姚襄的眉毛一拧,面带怒色道:“秦王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大王了,我们都是秦王的臣僚,不可直呼其名!”
“好嘛好嘛。可是五哥,这秦王是什么意思?说好的巳时三刻在这里等他的,可是现在都不见人影,莫不是在消遣咱们?”
“休要胡言。”姚襄微微眯着眼睛道,“现在不是还没到巳时三刻吗?咱们是臣子,等候主上那是应该的。姚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眼下咱们已经归顺了秦王,你可别因为逞一时之快,惹恼了秦王,不然我绝不会保你的。”
“好吧好吧。”
姚定又百无聊赖地跑到一边去了。
过了没多久,蒲洪就带着部众赶到了长安。
一见到姚襄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蒲洪不禁微微一笑,对身边的辅国将军雷弱儿说道:“姚襄挺上道的,至少比他的父亲姚弋仲还要识时务!”
“呵呵,看上去是这样。可是大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眼下姚襄势穷,又为父兄报仇心切,这才归顺大王你的,但是他的心里到底作何感想,咱们都不清楚,还是小心为妙。”
蒲洪微微颔首,等到了一段距离的时候,为了给予姚襄最大的尊重,蒲洪便下了马,在一众文武的簇拥之下,亦步亦趋的走到了姚襄的面前。
“臣姚襄,参见大王!”姚襄表现得很是谦卑,一撩衣裙,恭恭敬敬地给蒲洪跪下了。
“参见大王!大王万年!”至于姚襄身后的一众官员将领,在见到蒲洪之后,也都纷纷跪下,表示臣服。
“贤侄不必多礼。”
见状,蒲洪连忙上去扶起了姚襄,并且抓住了他的胳膊,搀扶在了一起,同时,蒲洪还挥了挥手道:“都平身吧!”
“谢大王!”
随后,蒲洪便与姚襄一同进入长安城。姚襄特地为蒲洪准备了一辆六匹骏马拉着的车驾,还是敞篷的,上面撑着伞盖,那是天子专属的车驾!
蒲洪请姚襄一起上去乘坐,姚襄推辞了几番,最终还是拗不过蒲洪,上去坐了。
其实蒲洪这么做,亦是无可厚非的。
一来,蒲洪想要宣示自己对姚襄的恩宠,笼络人心。二来,蒲洪不敢保证姚襄会不会打着别的主意,心怀叵测,譬如在城内设伏,想要把他坑骗进长安城,然后杀死他什么的。
让姚襄跟他一起乘坐这辆车驾,还能有一个要挟的人质不是?
“贤侄啊,这长安城果真有帝王气象啊!”蒲洪来时已经目睹了长安的山川河泽,风土人情,故而有感而发地道。
姚襄闻言,低着头回答道:“长安有王气,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长安古称丰镐,始定都于周,后来的秦、汉、新、晋,乃至于匈奴赵国都曾以长安作为国都。而长安,自古以来就是王霸之基,古往今来,凡是成就大一统王朝的人,无不定都于此!”
“是啊。”蒲洪深以为然:“所谓的王霸之基,莫过于战国时的秦国。秦有关中、巴蜀和陇右,因为关中有函谷关、陇蜀的沃野千里,南边有巴蜀的富庶,北边有胡人畜牧的便利,可以在三面防守,并向东方牵制诸侯,只要握住渭水通运京师,当东方有变,就可以顺流而下。正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
“如今我只是得到了长安,得到了关中,但是陇西和巴蜀还不在我的手里。不知道何时我才能成就这片王霸之基呀!”
姚襄恭维地道:“以大王的英明神武,想必一定能得偿所愿的。”
“哈哈哈哈!”蒲洪摆了摆手道,“贤侄啊,你不必宽慰我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我已经年过花甲了,没有多少年好活的,这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未来!”
随后,姚襄又陪同蒲洪到灵堂祭拜姚弋仲,蒲洪上了三炷香,插到了香火缥缈的鼎炉上,便又悼念了一会儿。
出到灵堂,在偏殿各自坐下。
蒲洪感慨万千地道:“贤侄,寡人与你的父亲交情匪浅,胜似异姓兄弟。想当年,咱们同出关陇,一起投效匈奴赵国,又一起效忠大赵,寡人与你的父亲姚公相识数十年,现在他为冉闵所杀,为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寡人很是悲痛,唏嘘不已!”
“贤侄啊,姚兄的几十个儿子中,你的才能最为出色,亦是最得人心的,不然当年姚兄也不会放着姚益、姚若这两个年长的儿子不立,反而立你为储君了。”
“景国(姚襄字),寡人很欣赏你,欲收你为义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闻言,姚襄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作出一副两眼泪汪汪,分外感动的样子:“义父!能做义父你的义子,这是我姚襄毕生的荣幸啊!”
不得不说,姚襄的演技还是可以的。
对于姚襄的这个表现,蒲洪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