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这都三杯下去,你就没喝出点啥不一样?”
阮其扬愣住了。
他望了一眼手中见底的杯子,又看向计智和杜若。
见他们二人齐齐点头,连忙跳了起来。
“哎呀,周生虎这个糟老头,竟然将有问题的水拿给我。周生虎,周生虎!周生虎你给我出来!”
阮其扬一声比一声大,最后满堂都回荡着他的怒吼。
周掌柜名字就叫周生虎,这么大的声音,就算他没听到,也该知道了。
急吼吼从内堂跑出来,周掌柜心下是真无辜,这是哪儿又惹着财神爷了?
“阮老,药还没收拾利索,您是等得着急了吗?要不然,我把核验的顺序停一停,先给您装好送过来?”
阮老一脚将脚边的凳子踹开,声音越发扬破天际,“装什么装。我是说你这水,明明有问题,为何要给我们拿过来。哼,还特意填了三杯,你怕不是打着毒死我们仨的主意吧?”
眼见的阮其扬都要将门外的人喊进来了,杜若连忙站起来打圆场。
“阮老,您先别急。我们说这水有问题,虽然不假,但眼下喝的不多,对你们无甚坏处。”
一旁的周掌柜终于明白阮老生气的原因。
“这水?难道是这水有问题?”他上前倒了一杯,闻了闻。“没问题啊。”
周掌柜见阮老仍生气的瞪着他,自己也尝了尝茶水,最后干脆全部灌了进去,砸吧两下嘴,他更费解了。
“阮老,恕在下眼拙,着实没看出这水有什么问题,可否指教一二。”
外人来了,计智就算想揭秘底也不好说话,他递给杜若一个眼神。
“阮老,不如由我来解释吧。”杜若今日是个全头全尾的背锅侠。
“周掌柜请看。”
杜若将杯中的茶水倒出些许到桌子上。
茶水刚好带了一尾展开的茶叶出来。
只是,平日里应该浮于茶水之上的茶叶,此时却如同重石进海,直直在那一小滩水中下沉,贴在了桌面之上。
“这水……这水,这水怎么会变成这样?”周掌柜大惊失色。
“想必堂中之人都未曾想过不是工序或是药草出了问题,而是这水出了问题吧?”
杜若将那片特意倾倒出来的茶叶捻在手上,正要说下文,却被周掌柜出言打断。
“不可能。这位小友,我们自然想过可能是水的问题,甚至还请过隔壁坐堂的周大夫来验水,他也未曾说出个子丑寅卯,怎么……”你们这就尝了一杯茶,就喝出来了。
周掌柜依然不愿意相信。
杜若和计智相视一笑。
“周掌柜,您看,这是方才我们从楼上带下来的茶水。”杜若提出早就准备在一旁的另一壶茶水,当着几人的面将水倒在了地上。
壶水中自然也有些许茶叶混出,可是这次,那茶叶却是正常的顺着水流浮走直到不再涌动方停。
这意味着杜若现在倒出来的水没问题。
周掌柜睁大了眼睛。
“周掌柜,敢问您楼下的水和楼上的水可是从不同的地方提来的,若是同一处,还请周掌柜回忆下近日堂中是否有何奇怪之处?”
“这,这不应该啊……”即便亲眼见到,周掌柜仍旧不愿相信是水出了问题,可是这楼下的水毫无张力的现象又如何解释呢?不对!
顺着杜若的话,周掌柜终于想到了关键之处。
“是了!我想起来了,是那日,那日那株奇怪的阳焚芝!一定是那株阳焚芝搞的鬼!”周掌柜站直了身体。
“三位请跟我来。近日这堂中,只发生过一件奇怪的事。”
一切要追溯到上周,金华堂新药入堂的时候。
那天,惯来送货的药商突然有事,所以药材都是他店中一个伙计负责送过来,然后放进后堂去的。
这件事本也发生过几次,并无甚奇怪之处。
可是当天晚上,有一株刚送来放在药材柜里的阳焚芝,突然炸了。
阳焚芝性烈不稳,确实容易炸。
还好平日里都是单株入库,炸了之后,也就只有那一株不能用了。
可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几分古怪。
他们金华堂也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又怎么会连平日常见的药草都看顾不好?只是药草都已经查验入库,又只有这一株出了问题,即使要追究,也追究不到谁身上。
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周掌柜领着三人再次到了储放药草的地方。
有了新的关注点,杜若与计智一进门,就明显感觉出这房中的湿气不稳,更甚方才。
周掌柜也终于有所察觉。
“小安,小安?”他喊了一嗓子。
“周掌柜,您吩咐。”小安一向机灵,见他们几人来回两趟就知道一定有事,这一听喊,立刻就从门后钻了进来。
“去将去年阮老送的那个,那个叫……”因为是个从未用过的机器,周掌柜竟将名字也忘得差不多了,他有点赧然的瞟了一眼阮其扬。
小安恰到好处的接了一句。“水影显波仪,掌柜的,我这就去。”
“快去,快去。”周掌柜眉心一松。
“你也是个傻的,我难得好心情送给你们的东西,你竟然不用。”阮其扬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周生虎。
去年阮府一共研制了十台水影显波仪出来,他做主给经常合作的商铺人手送了一台,金华堂就得了一台。
没曾想千金难求的东西,他们店中居然供起来用也未用。
“嘿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