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秦驭雨和颢王同时走出颢王府。两人都是准备远行的装束。
站在马车前,颢王伸手替秦驭雨拉紧棉披风的领口,无奈地说:“现在改变想法跟我一起走还来得及……”
“对不起,我不能改。你知道的,我已经连续三天都梦见娘了,娘说不放心外祖父外祖母,我怎么都要替娘去看看,不是吗?”秦驭雨的回答,也很无奈。
“唉——,”颢王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惜我……身不由己……”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秦驭雨伸手抚平颢王紧皱的眉头。
“你叫我怎么放得下心?你刚刚才……唉——”颢王的眉头再次紧锁。
“反正,跟你去东北也是要劳累奔波的……”
“可是,始终在我眼皮底下,我怎么也要放心些。说真的,驭雨,我觉得你真的没必要过去,你那个大姐,不是嫁给西南总督吗?她应该有能力照顾好季家的人……”
“我不是不相信大姐,只是……我想替娘去瞧瞧他们。放心吧,看完他们,我就会北上去你那儿的。你倒是,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要敢多看看别的女人试试!”秦驭雨突然呲牙咧嘴起来。
颢王一下笑了,好些日子,颢王没有看到秦驭雨如此蛮横的模样了。
秦驭雨也笑了起来:“赶紧走吧,雪大路滑不好走,赶一天也赶不了多少路,得抓紧了。而且,你往东北去,越走越冷,更是得赶快。嗯?”
“好吧。再说下去就显得忸怩了。我可不希望你记得的,是一个优柔寡断的我。好了,上去吧!”
颢王替秦驭雨拉开马车的门,小心搀扶她上去。待秦驭雨坐好后,颢王忽然一把搂住秦驭雨的头,狠狠地吻了起来。末了,给了秦驭雨一个坚定的笑容说:“我会叮嘱人好好保护你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
“好了,你已经让我觉得有点啰嗦了!”秦驭雨笑着说。
颢王不好意思地笑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然后很干脆地关上了马车的门。
秦驭雨笑着摇头的时候,门突然又被打开。颢王探头进来。警告道:“哪怕一天,如果你胆敢不想我,我就叫人把你绑到东北去,听到没有?”
“知道了,啰嗦鬼!”秦驭雨好气又好笑地翻翻白眼。
颢王这才真的关了马车门。
目送秦驭雨离开后。颢王收起脸上的笑容,变得神色凝重起来,步伐沉重地上了自己的马车。虽然,皇上应允三年内,如果平定东北的“棒槌帮”就可以放季家人回京城,但是。皇上却并不一定会同意颢王也回京城。此去,表面是受皇上重用,其实。不过是被流放。颢王十分清楚这一点,因而,心情格外的沉重。
话说秦驭雨一路南下,天气逐渐晴朗起来。到了江南,草长莺飞的初春景象十分怡人。秦驭雨的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
由于惦记季家人,秦驭雨并没有在江南久留。而是一路飞奔继续赶路。
进了上去,路途逐渐艰险。好在还有官道可以走走,只是,坐在马车上十分的颠簸,秦驭雨索性骑到了马上。因为并不太会骑马,所以,秦驭雨的马是有随从牵着的,而随从自己则骑另一匹马上。
开始,一切都还稳妥。但山里除了陡路,还有许多的简易的木桥。终于,在过其中一座桥时,牵马的随从因为要回头关照秦驭雨的马,一个不小心,突然就掉进河里去了。河并不太深,可是,要命的是,那随从太过忠心,人都跌下去了,却还紧紧抓住秦驭雨的马缰绳。于是,秦驭雨连人带马一起坠入河中。
其他的随从手忙脚乱下河捞人。
秦驭雨和那个随从很快被救了上来。因为呛了水,加之小产身体虚弱,喜叶便自作主张吩咐大伙儿在此留宿。
这座小桥边,零星住了三两家人。山里人简单质朴,听说这些人想要借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秦驭雨和喜叶住在其中一个全是女人的家里。这个家的主人是个超不多七十岁的老婆婆,她跟寡妇儿媳,两个孙女,还有一个被夫家休掉的女儿生活在一起。
秦驭雨谢绝了婆婆的好意,并没有留宿在主卧,而是在阁楼简单打了个地铺。
婆婆被休回娘家的女儿听说秦驭雨要去的目的地后,不断地摇头:“算了,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吧!”
“为什么?”秦驭雨紧张起来。
“那地方,地无三分平,而且,就算是能有块平地,也种不出东西来。我先前的夫家就在那边,即便是在镇上,日子也是过得十分艰辛,还不如我娘家这稀稀落落几户人家住的地方。这里,起码能种些东西自给自足,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也不会故意为难夫家的人,让他们休了我。”
什么?宁愿被夫家休掉也不愿生活在哪里?而且,还是镇上!要知道,季家人可就被发配在那个地方的乡下呀。秦驭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少夫人身体不舒服是吗?”婆婆眼尖,看到了秦驭雨发抖。
“不瞒婆婆说,我家少夫人之前小产过,今儿这一落水,不知道会不会闹下什么铲?”喜叶无比担忧地问。
“应该不会,我看你家这少夫人身子骨壮实得很,又如此年轻,别太劳累,多休息两日再走,肯定不会有事的。”婆婆笑笑说。
“婆婆,我也想在这儿多呆啊,可惜,实在太挂念家人,所以,明早怕是天亮就得走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