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魂游天外许久后回过神来,老者整个人看起来正常了许多,声音也从他的口中发出,不再在整个大殿回响。他忽然站起身,三两步走到花寻风身边,随后围着花寻风不断打量着。
花寻风被看的发毛,心想这个人该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果然有病。
老者看了许久,然后竟放声大笑,笑声中竟是喜悦:“果然跟浅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像了。”
花寻风满头黑线,对这个情绪跳脱的老者敬谢不敏:“前辈,你在说什么。”
看到花费嫌弃的眼神,老者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装束,随后扬手一挥,他的形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满脸皱纹胡子拉碴,粗衣布衫邋里邋遢,如今焕然一新。一件金黄色道袍,玄纹云袖,内衬白缎锦衣,淡天琉璃。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剑眉星目,不单单是衣着,就连样貌也变年轻了许多。白发转黑,白须不再,他只是静静站着,便如同天降雄主,势压四方。
花寻风没有被这一幕惊到,而是戒备的看着老者...现在的黄袍男子。别说变成美男子,就算他变成绝世美人,花寻风也不会放松警惕。
黄袍男子看着谨慎的花寻风一脸慈爱,他边将手中扳指递给花寻风,边笑着说道:“认识一下,吾名万江流!”
果然有病,跟一个小辈介绍什么......万江流?!
花寻风伸出的手顿时僵硬,眼神从扳指上瞬间移到黄袍男子身上,原本想着拿了扳指就远离这个神经病的想法顿时崩塌。
“万万万江流?”花寻风磕磕巴巴语无伦次:“可笑...你说你叫万万江流你就是万江流了?我还是季太白呢。”
“你不是叫花寻风吗?怎么又叫季太白?季太白没你这么弱。”自称万江流的黄袍男子认真道。
花寻风觉得眼前这个“万江流”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行为处事一点也不像正常人。
“你说你叫万江流,你有什么凭证?”
“万江流”一听,哈哈笑道:“你叫花寻风不就是最好的凭证吗?你是浅茉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
花寻风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娘亲,这是在全叔那里也没有听到过的,当下不管这“万江流”是真是假,仔细问道:“你说我娘叫浅茉,她全名叫什么,哪里人氏?”
“万江流”表情明显错愕,说道:“你不知花浅茉?你不是花寻风。”
原来娘的名字叫花浅茉,我是跟了母姓,花寻风如是想道。他又看了眼“万江流”,眼前这个“万江流”明显有点不对劲。
他记得吴细岩曾说过,万江流施展《土地化身魂法》分身千万,虽然每一个都会是本尊,但修为不一,而且人的七情六欲也不可能平均分为千万等分。所以出现眼前这样性格的“万江流”,或许在情理之中。
黄袍男子是不是真的“万江流”,花寻风打算继续试上一试,他装傻道:“我确实是花寻风,但我娘不叫花浅茉,而叫楚末离,我爹也不叫万江流,而是花河岳,都是南麓州雁下郡婪汕城人士。”
花寻风将自己七岁前所知的事告诉“万江流”,如果他真的是“万江流”,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一段往事。
“万江流”闻言陷入沉思,他有太久没有思考过,尘封的记忆逐步打开,开始喃喃自语道:“南麓州雁下郡......我想不起来,我记忆中没有去过雁下郡。”
花寻风有些心急,心道可能这个“万江流”的记忆有些缺失,于是直接道:“那关于花浅茉,你还记得什么,可以说说看。”
这个“万江流”虽然有点不正常,但智商不至于低下,他看了眼花寻风,缓缓道:“你又如何证明你是花寻风。”
花寻风无语至极,没想到他也沦落到要证明自己是自己的地步,不过这难不倒他,他一指“万江流”手中的扳指,说道:“这个扳指是我爹交给全叔,然后全叔亲手交给我,全叔你知道吧,洪全。”
“洪全?没听过。”
“万江流”缓缓摇头,眼神渐渐冷漠。
花寻风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白痴,马上改口道:“是血手红拳,苍云天!”
“苍云天...”
“万江流”的眼瞳再次发出光彩,他说道:“不错,我知道苍云天...”
花寻风暗松口气,然而“万江流”的下一句让花寻风心中大惊。
“苍云天...浅茉的随从。”
浅茉的随从?!全叔是娘的随从?
不是说全叔是万江流在科蒙定鼎中胜后,在南麓州救起的修士吗?怎么成娘的随从了?
全叔既然是娘的随从,可是为什么自己问全叔的时候,全叔说他娘只是普通民妇呢?
“万江流”似乎没注意到花寻风的惊愕,他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当初我和浅茉为躲五州修士追杀,四海为家。我因化身千万,修为不复罗天。在一次围剿中被苏黔阳击成重伤,浅茉为护我离去,被季太白打伤,之后我们便天各一方,再也没有相遇。”
花寻风认真听着,苏黔阳是谁他不认识,季太白他却是知道的。书庄祖师爷太白大仙,也是他名义上的师尊,没想到他竟然打伤过娘。
可听着听着,花寻风忽然觉得这事不对啊!
什么叫再也没有相遇?
那自己是哪来的?
刚觉得这个“万江流”还算可信,怎么又不靠谱起来了。花寻风无语至极,满头黑线道:“那你如何知道浅茉有个儿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