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就是有着尖长耳朵、白皙皮肤的光精灵族。如果小雨真的是光精灵,那么他本该拥有高贵而受人尊敬的血统,本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西海之巅的美丽森林中,但是被黑暗气息感染,却成了这一切悲剧的根源……
想起小雨,黑羽的脚步不禁缓下来,凝望漆黑的夜空,心中的悲痛难以言喻。
他又想起了那些生活在黑暗囚笼里的日子,想起和小雨隔着栅栏手拉着手,彼此鼓励着活下去的日子。
想起小雨最后的那句话:“我想回家……”
曾经,在那个漆黑一片的世界里,他们曾经作为支撑着彼此的微弱光亮。
现在,既然小雨还活着,那么黑羽也有了一个新的目标,他暗自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找到小雨!
“黑羽,你怎么了?”凌霄泪察觉出了黑羽的异样。
“没事,一会你先回学校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啊,我陪着你。”
“不用。”黑羽说,“我只是想去酒吧喝一杯。”
“切,就这事啊,正好我也想去凌老板那看书呢。”
黑羽也没心情和她争论,就让她随着一起去了。
夜晚的街道很寂静,已经走到中央广场了,在喷泉前面,凌霄泪快走了几步,就停在灵梦的身后,回过头来,不停用手比划着自己细瘦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嘴形夸张,但不发出声音,反复向黑羽传达着一句话:
“我才是最强辅助!”
黑羽不禁被她的蠢样逗笑了。
魔刹帝国酒吧内,由于时间很晚了,客人们也没有平时那么多,三三两两的几桌围在卡座里打牌喝酒,空气里弥散着令人迷醉的酒香和昏黄灯光。
凌霄泪自觉跑到楼上的书房里看书去了。吧台前只剩黑羽和凌夕。
黑羽依然坐在每次来都会坐的位置上,灌了几杯酒后,醉眼朦胧,身体轻轻趴在光滑的台面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捧着酒杯,摇晃着里面的酒水。
“不所不知的凌老板啊,你应该知道我和小雨的什么关系吧?”黑羽问道。
凌夕悠然自若地在吧台后面清洗酒杯,他早知道黑羽会来问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大概知道。”
“唉,那你还阻拦我见他!他曾经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朋友,这么说也不为过。”黑羽两个胳膊肘撑在台面上,凑近凌夕。“你说,他是你的徒弟?”
“是啊。”凌夕轻快地回答。
“我记得好像听他说过,他以前有一个师父……你和他认识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来研究所以前?”
凌夕叹了口气,心里也有沉重的情绪压抑着,顺手把酒杯放下了,没有心思整理了。
“说起来,我这个做师父的,实在愧对于他。”他侧身倚着吧台,目光温和了些,回忆起往事说。
“来到圣城以前,那个时候,我还是暗精灵王,住在西海神域的沼泽地中……”
黑羽托着下巴,有些吃惊:“暗,暗精灵王?!”
既然要开诚布公,凌夕觉得也没必要隐瞒自己是暗精灵王的事实。
声音低沉而略带沧桑,缓缓说道:
“那时候,我的部落和光精灵族的部落,只隔着一条河。第一次见到小雨的时候,他才五岁……”
这天,凌夕坐在巨树之下的藤蔓王座上,族人抱着一个被黑布包裹着的孩子,匆忙走来。那孩子的左半边身体已经腐烂了,呈现黑色,浑身弥漫着黑暗气息,因高烧而呼吸微弱,昏迷不醒。
“暗精灵王大人,在沼泽边缘捡到这个孩子,他是光精灵,估计是被他的族人扔下了。”
听说有被黑暗气息感染的光精灵,凌夕立即站起身来。
“带过来看看!”
在光精灵们的眼中,被感染了的精灵是祸患、诅咒和不详的象征,人们像躲避瘟疫一样,避之不及。把被感染的光精灵小孩遗弃在暗精灵族的领地,也是他们一贯的做法。
不过凌夕却知道,被感染者虽然多数活不下来,但是也有极少数身体素质极为特殊的强者,他们不仅能够存活,还可以与妖魔同化,变成更加强大的存在。
族人把男孩抱到他面前。凌夕的手指从男孩的身上游走,开启洞察之眼,检查他的被感染情况,他惊讶地发现:
“幸好身体的坏损并没严重到不能救治,黑暗气息与身体接触的部分,已经开始自发地相互融合了。能与黑暗力量相融合的精灵族,是千年难遇的独特体质,有很大的恢复几率!……把他带到我的住处,由我亲自治疗。”
虽然这些年来,也经常遇到被丢弃在沼泽边缘的光精灵小孩,但是他们大多没能存活下来。而小雨,是个例外,他活下来了。
在精灵族中,这样的例外叫做“变异种”。变异种不仅可以学习暗精灵族的魔法,而且继承了至少一种自然系属性的魔法,更拥有光精灵族的白皙皮肤,寿命也长于普通的精灵,可以达到千年、甚至万年。
寿命的特殊变化,是受黑暗力量的影响。一般的妖魔寿命通常在千年或万年以上。变异种也是如此,会拥有远远超过精灵族本身、更接近于魔族的寿命,他们自身也因融合的黑暗之血,获得快速再生的能力。
可以说,“变异种”是凌驾于光精灵与暗精灵之上的强大存在。
因此,凌夕十分重视这个孩子。也是因为两人十分相像的缘故,在整个暗精灵的村落中,只有他和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