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不过半个时辰,王协只见前方上千火把朝自己赶来,命探子前去打探,竟是卫胜的队伍。
“卫校尉!”
黑暗中王协出声喊道,此时奔波疲惫的卫胜和驻北军心头一震,他们看向前方远处无数的火把和扬尘心中欢喜。
“增援部队来了,增援部队来了!”队伍中有的士卒喜极而泣的说道,经过这样的战事,通过袍泽的生命来抵挡敌人来换取自己的生命无疑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御林军王协,奉命前来支援!”王协飞驰到卫胜近前高声说道。
卫胜为之一呆,他发现这远看几千骑兵的浩大队伍,实际上只有二十人。
“王协,这是怎么一回事?”卫胜问道,他心中十分不解,这王协竟然只带了二十人来救自己,真是让他吃惊不已。
“听闻卫校尉有难,属下特用疑兵之计制造声势。”王协微微抱拳说道。
卫胜长叹一息说道:“高曲侯率先登营断后,我驻北军方得脱身。”
王协皱眉道:“敌军多少人马?”
“三千清一色的骑兵,乃是南匈奴达塔部落的精锐。”卫胜心有余悸的说道。“只怕高曲侯凶多吉少了。”
“卫校尉先回!我去救高顺曲侯!”王协当即立断,向卫胜抱拳告辞。
“王协!回来,敌军势大勿要贸然送死!”见王协已调转马头,卫胜扬声说道。他与匈奴人周旋十几载,自然十分了解匈奴铁骑在辽阔平川上的恐怖战力。
王协并未回头,张辽,关羽等人自然是跟随王协而去。
卫胜望着远去的扬尘,又叹息了一声,随即高喝道:“斥候!”
卫胜身后窜出一人,抱拳候命。
“速去雁门关,禀报郝萌将军请求精锐骑兵增援!”卫胜目光如炬,迅速说道。
那斥候拨马便走,消失在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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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顺的先登营射光了二十几轮箭雨后,如今没有了远程的弓箭压制,这些本是无甲或轻甲的匈奴骑兵顿时失去了威胁,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要扑上了,先登营被围山坡如羊在虎群,任由宰割。匈奴人狰狞的大笑,这此前让他们吃尽苦头的先登营如今已是困兽。
高顺举目四望,周围茫茫匈奴兵,他神色凝重,却十分淡然的说道:“大丈夫生于乱世,从于军旅,当为国死!有何惧哉!”
高顺长刀在手,杀气腾腾。曹性高喝道:“杀光匈奴!”
二百将士纷纷齐声高喝:“杀光匈奴!”
二百先登营死士,气势震天,不由让匈奴人一惊,嚣张气焰也被压下去几分。匈奴人步伐不减,仍旧围了上来,二百死士握紧长刀结阵以待。
随着两边的嘶吼声,双方战在一起,近身白刃战最为血腥,先登营训练有素,且身披重甲,若非奋力劈砍无法穿透甲胄,高顺所制军甲乃是厚铁甲,但也只是铁甲,厚重不灵活,也并非刀枪不入。
高顺虽然家境殷实,却不是富可敌国,制造一批二百人的铁甲可谓是倾家荡产了。能够做到这般的武装已是强横无比了。
匈奴的弯刀极适合切割,常年猎杀虎狼的匈奴人所研制的弯刀可以轻而易举的切开虎狼的肚皮,但汉军的铁甲却无法穿透,这也是匈奴经常战败的原因之一。
“退!”匈奴统领见势不妙,急忙下令退兵,他本想追杀驻北军,将之歼灭,谁曾想被这二百人拦在此处,还屡次吃瘪。
“换梭子枪!”那匈奴将领立即用胡语命令士卒换出那小小王栾提苏扶所研制的梭子枪,此枪长而尖锐,宛如标枪,只可刺不可劈砍,并无欧式长枪的笨重,也无汉代长枪的宽刃不锋。这是为了对付重甲兵而特地研制出来的,此时才是第一次真正的在战场上亮相。
高顺看着对手拿着奇怪的武器不禁皱眉,他本就生长在汉胡混居的北疆,这里的很多人都是精通胡汉双语的,高顺心升警惕,口中说道:“大家小心!”
看着一群拿着名叫梭子枪的奇怪兵器的匈奴们,高顺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那是多少生死战里培养出来的本能,高顺信这个直觉,这直觉也救过他的命。
“这枪能穿重甲!大家小心!”高顺猜出了这梭子枪的功能,对着自己的兄弟说道。此时天色还是晦暗,不能远视,高顺看不清所谓梭子枪的具体样子,如今他们身处死地,再容不得丝毫差池,死亡已是高顺预料之内的事情,只是匈奴骑兵速度惊人,若不给卫胜拖延出足够的时间,只怕这二百先登营将士的死就毫无意义!
刹那间,双方又战在一处,血肉横飞。那梭子枪的威力尽显,原本有恃无恐的将士吃了亏,有死有伤,那梭子枪如针一般扎入先登营士卒的身体里。
顿时战局成碾压之势。高顺奋力砍死身边三四个匈奴,发现身边兄弟不少已经倒下,心生悲痛,可却无暇顾及,他又找上一个匈奴,几刀砍翻。
“将死难如飞将驰!枉负男儿躯!扬刀多杀几胡奴!纵死也心安!”高顺扬声高喝道,声如洪钟,响彻战场。
不少将士听到高顺的话语,心中澎湃,此时却听一个胡人大叫。高顺自然听得懂胡语,顺着话语所言之处看去,南方出现浓浓的黑烟扬起,隐约有鼓声和喊杀声,高顺粗略估计有两千人的部队,且这样的速度只有骑兵可以做到。
匈奴统领看后神色凝重,他对汉军了如指掌,除了并州的最强骑兵赤炎羽林骑外,便只有龙骧军有这样的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