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大手一挥,“不必!袁绍特来投案!佑泽之剑乃是我所赠,若是佑泽犯私藏之罪,本初便是同坐。”
顾锡辞连忙走出案台,下了堂来到袁绍身边,他连连摆手道:“贤侄莫要说笑,贤侄何罪之有啊。”
此时,袁绍身后门客中一青衣长衫儒士走出,他躬身道:“主公,依汉例,主公乃是官宦之后有权佩剑,且袁府刀剑皆已备案,王佑泽所佩虎跃剑亦在袁府备案,乃是主公所赠之物,王佑泽自然可以佩戴,并未触犯汉例,故而主公与佑泽兄台均不致罪。”
曹操抚须大笑道:“许子远所言甚是,顾府君明察秋毫自然是知道的。”
顾锡辞尴尬一笑,点了点头,连连道:“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却在此时,只听门外一身冷哼。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唐辉带着几个家丁出现在了门外。这家丁为首者便是钱三。
“顾大人恐怕是忘了,这王协偷逃人头税的事情了吧。”唐辉笑着又问道,“成功曹,偷逃人头税该当何罪呀?”
顾锡辞身后的成齐功曹缓缓开口道:“依汉例,当以流刑。”
成齐话音刚落,只听那长衫青衣儒士冷笑道:“成功曹话可不要说一半留一半,大汉律例载,科逃税赋者流刑,或以五倍税赋代之。也就是说只要缴纳五倍的人头税便可免除流刑,许某所言可有错否?”
成齐支支吾吾不再出声。
此时顾锡辞见两方争辩,只见王协作为焦点却淡然自若,不由心中拿捏不定,这一边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大公子,一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廷尉的亲侄儿。真是左右为难!
顾锡辞走上案台,缓缓说道:“诸位莫要再吵了,本官已有决断。”
众人目光看向顾锡辞。
顾锡辞问道:“王协,你三年人头税共计四千钱,现罚你五倍赋税共计二万钱,你可愿罚?”
二万钱变是二十两白银,王协如今也是拿的出的,便点了点头说道:“王协愿罚。”
“好,限你三日之内缴纳罚没银两,否则流放东南。”顾锡辞惊堂木一拍,此事便就此定论了。
衙役为王协解开束缚,王协恭敬向袁绍抱拳感谢,袁绍连连摆手,邀王协去酒楼畅饮。
王协见袁绍身后长衫儒士眉目紧锁,他躬身施礼道:“谢先生出言解围,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那长衫青衣儒士还礼道:“鄙人许攸,字子远。”
王协眼中一亮,竟然是献计火烧乌巢的许攸,王协暗自记下,多说了几番感谢的话。
只是许攸微微叹气道:“佑泽兄大祸虽解,只是这仕途便要前功尽弃了。”
王协一听微微吃惊,连连请教。
许攸道:“佑泽你虽然未施以流刑,但是缴纳罚金亦是承认了罪行,乃是戴罪之身,岂能再入仕途,只怕是镇安军的身份也要被摘了去。”
王协心中顿时苦闷,才今日刚刚正式入了镇安军,却迎来了这等打击,让他再次成为一个布衣百姓。
王协心中暗恨,难怪这唐辉不再作声,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袁绍拍了拍王协的肩膀道:“佑泽,你是大才,日后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王协也没了喝酒的兴致,回到酒楼呼呼大睡了去。
袁绍与曹操也分头回去了。
夜微凉,袁绍面带笑意走在最前。
只见许攸躬身低声问道:“方才顾府君要王佑泽缴纳罚金时,主公出口制止或是为王佑泽担保,那他镇安军的身份便能保住了,主公为何却默不作声呢?”
袁绍笑了笑缓缓道:“此人一介布衣却有贵人相助,也确实有些本事,想要为我所用光靠施恩是不够的,还得等他打磨几年,让他吃些苦头,到明年给他寻个文吏的差事,日后此子平步青云定然忘不了我袁家的恩泽。否则放任其发展要去收服他可要花上极大的代价了。”
许攸听罢点了点头,拱手道:“主公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