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凛冽,树上的干瘦枝桠没有一片叶子。
庭院里满地黄叶。
一位十六岁的少年一身棉衣,手中一柄长刀在院中舞的虎虎生风,落叶飞舞。
少年额头微微出汗,他舞罢收刀。
廊上两人伫立观看。
一位老者拿起一件羊皮裘给那少年披上,口中还道:“快披上别着凉了,病才刚刚有所好转。”
少年点了点头十分感激的说道:“谢谢胡总管。”
一旁另一个青年负手而立,身着文士青衫。他含笑道:“没想到叔恺竟舞得一手好刀!”
这少年向青年恭敬抱拳道:“多谢恩公搭救之恩,才有黄叙今日。”
这少年便是王协当日在驿亭所救之人,如今以上好补品滋补一月有余,加上张仲景的妙手回春,如今已是活蹦乱跳,只是尚有些余毒未清,需要时日慢慢调养。
王协笑道:“叔恺,走一起去用早膳,与我说说你的事情。”
黄叙点了点头,他拱手道:“恩公请。”
二人来到堂前相对而坐,丫鬟早已准备好了早膳。
王协问道:”叔恺,你是如何有这一身武艺的,看你这身武艺当是自幼习武,为何又会病倒在洛阳城外呢?“
的确,有资格自幼习武的,一者是祖上所传,世代武夫。要不就是家境富庶请了教头传授武艺。
不论哪一种也不至于会沦落到露宿街头差点病死。
黄叙微微一笑陷入回忆缓缓说道:”我本是南阳人士,父亲是军伍之人,我自幼虽父习武尽得真传,只是我十岁那年得了怪病,父亲带我散尽家财遍访名医也无药可救,家中徒四壁我不想连累父母,想着到京城访御医一治,若是治好了便回家孝顺父母,若是治不好便死在他乡也算是省得父母为我负债累累。“
王协听后微微点头,竖起大拇指说道:”是个好儿郎!“
王协见黄叙武艺不凡,心有留为己用之意,加上自己对其有大恩,此事更加好说。
黄叙好似知道王协的心思,他主动开口道:”恩公,叔恺知道恩公不惜重金救我,叔恺无以为报愿为恩公做牛做马,偿还恩公救命之恩。“
王协心头一喜,握住黄叙的手道:”好,叔恺我果然没看错你,如今府上护院一职暂且由你担任,平日除了看家护院外你也教教赵牧四人武艺。闲来无事多去书房看看兵法韬略。“
黄叙十分感动,点了点头。
黄叙起身向王协恭敬一拜。
”还有一事,请主公恩准!“
王协见黄叙已改口称自己主公心头更加高兴问道:”何事,但说无妨!“
黄叙拱手道:”我想修书一封寄给家父,报个平安。“
王协笑道:”这自然是情理之中,我这便让胡总管安排下去!“
黄叙又向王协躬身作揖,王协看了黄叙舞刀,其武艺不比自己逊色多少。
况且黄叙如今大病初愈,只是舞刀练练筋骨,若是日后彻底痊愈,全力对敌只怕武艺还在自己之上。
王协自身武艺已经不差,由此看来这黄叙武艺可谓是有上将之资。
王协用过早膳后带着几名家丁到城中逛了逛。
虽说他仍是顶着御林军预备的头衔,可是似乎一场突如其来的汉胡战争将他们给忘记了。
薛亮也不在京城,更加不会有人去关心此事。
不过现在王协倒是不太在意,自己的生意刚刚起步,不少事情也需要他来打点。
曹操做了洛阳北城尹都尉,负责北城治安,平日比较忙。
王协抽空去探望了一番,交还了袁家令牌。曹操有让自己在其麾下任职之意,但被王协婉言谢绝。
袁绍在司徒府上任职,官阶不大却有袁家庇护,不少人争相巴结。
王协亦登门拜访,袁绍也十分热情,只是不似曹操那般以朋友相交,而是有主上之风,言语间亦有将王协视为属下,门客之意。
王协也不在意,毕竟成为袁家门生也算是天大的殊荣了。
他一介庶民出身,在这地位等级森严的大汉想要得到士族的青睐何其难!
袁绍为王协设宴款待,席间门下客卿百人纷纷前来。
当日为自己解难的许攸亦在其中,王协前去敬酒拜谢,许攸略有醉意,言语间有拉拢他入袁绍门下之意,王协亦是婉言谢绝。
想必是传入袁绍耳朵,此后其面有不悦,王协识相借故离去了。
王协来到北城军营,此处有一小块营房是安置他们御林军预备队的。
如今没几个人在此地,大多数人如王协一样在京城有家室,都回家住了。
更有少数人有门路的已经悄悄调走在别处任职了。
淳于琼仍是在这里住着,他无权无势,也不似王协有经商头脑,靠着每月发下来的军饷过日子,至少军营里不愁吃喝。
平日便练练武,困了便睡,无聊了便去喝酒。
也曾有人来请他放弃这个可笑、无人愿管的御林军预备队,到别处当差,可是他执意坚守。
淳于琼虽然不是庶民,但也只是一个没落士族家庭的儿子,跟庶民比有着天然的优越感,但是却不受士族子弟的待见。
因此淳于琼自幼奋发图强,勤加苦练,成就一身武艺,如今你让他委身成为一个小吏,他怎会甘心。
淳于琼与王协说,自己即便是知道这御林军预备队基本不会再有被重新任用的可能了,但是他还是会坚持,因为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也不会放弃,这是他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