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爱好粉色,几乎所有的衣裳都是粉色系列的。
雪竹摸着那匹粉色的绸缎望着锦桐,似乎只要锦桐一点头,她就会立刻抱着绸缎送去芷兰院给苏锦绣。
锦桐心下冷笑,以前的她究竟是多眼瞎,竟然完全看不到雪竹的心早就已经向着苏锦绣了。
若是换作以前,她将苏锦绣当亲妹妹疼,雪竹这么一说,她确实是会答应将绸缎送给苏锦绣。
但现在,她凭什么要送给她!
以前她拿她当亲妹妹般疼爱,结果呢,换回来的,是被苏锦绣当成上位的垫脚石,被她一碗毒燕窝毒死。
她凭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
锦桐“砰”的一下放下茶盏,冷了声音道:“不送!”
雪竹一怔,似乎是被她过大的反应给惊着了。
她心下疑惑,大姑娘疼三姑娘,在侯府是众所周知的事,以前只要她一说三姑娘喜欢什么,大姑娘都会想办法如三姑娘的愿,怎么今日她似乎觉得大姑娘有些厌恶三姑娘?
她再看向锦桐,却见她望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丝丝寒意,雪竹脊背一凉,立刻低下头不敢说话。
琥珀不高兴道:“雪竹,你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呢,这些可都是老夫人给姑娘的,姑娘做衣裳还不够呢,哪里还能给三姑娘送一匹过去。再说了,姑娘今日被人冤枉,三姑娘都没有帮姑娘辩解呢,姑娘以前待三姑娘这么好,姑娘出事三姑娘却不帮忙,哪里还有要姑娘给三姑娘送东西的道理?”
她本就不满三姑娘总是变着法儿地占姑娘便宜,姑娘心肠好,待三姑娘如亲妹妹,对她有求必应,但是今日姑娘受了委屈,三姑娘居然都不帮姑娘辩驳,这样只想着从姑娘这儿捞好处出事了却不帮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再说了,姑娘的东西就是姑娘的,很多东西姑娘自己都不舍得用呢,结果三姑娘说一声喜欢,姑娘就送给三姑娘,可心疼死她了!
作为一个称职的丫鬟,她必须要帮姑娘守好属于姑娘的东西,谁都不能随随便便就拿走了!就算是三姑娘也不行!
就是这么小气!
雪竹被琥珀说的脸有些发红,忍不住辩驳道:“我哪里是胳膊肘往外拐了,侯府姑娘一家亲,我建议姑娘给三姑娘送东西去,是想增进姑娘和三姑娘的姐妹感情,琥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雪竹说着眼眶有些发红,夹杂着委屈看着锦桐,“姑娘,我没有想要胳膊肘往外拐”
有没有,她会不知道?
锦桐不想理会雪竹,如今只要一见到雪竹和墨菊,她就会想起当时她在屋内,听着雪竹和墨菊两个在屋外幸灾乐祸地嘲笑她傻的情景。
她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琥珀和淡芝留下侍候我沐浴”
雪竹委屈地咬了咬唇瓣,垂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拳。
四个大丫鬟中,她是最得姑娘喜欢的,她搓背手法一流,姑娘每晚沐浴都会让她去侍候。
现在她只是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就惹姑娘生气了,连沐浴都让琥珀和淡芝去侍候。
她就不明白了,姑娘不是跟三姑娘感情最好吗,三姑娘喜欢什么姑娘只要有的就都会给,怎么今晚姑娘就一反常态了呢。
墨菊拉了拉她的衣袖,跟她一起将几匹绸缎和首饰锁进库房。
想起死前的事,锦桐心情乱糟糟的,连沐浴的yù_wàng都没有了。
她从浴桶中站起身,琥珀帮她穿好寝衣。
淡芝拿了帕子进来帮锦桐擦头发。
当锦桐转过身时,淡芝一怔,讶异地指着锦桐的脖子道:“姑娘,太太留给你的梅花玉坠变颜色了”
琥珀闻言连忙跑到锦桐面前,果然看到之前还是羊脂白的梅花玉坠竟然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刚刚她给锦桐穿衣服的时候就觉得锦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原来是玉坠变了颜色。
琥珀眼睛瞪大,“奴婢记得太太的玉坠是上等的羊脂玉打造而成,怎么会突然变了颜色呢?”
梅花玉坠是锦桐娘亲留给她的遗物,锦桐十分重视这条玉坠。
听到淡芝和琥珀说她的玉坠变了色,锦桐立刻将脖子上的玉坠取下来观看。
玉坠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上,摸到熟悉的触感,锦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刚刚被两个丫鬟一惊一乍的吓唬,她还以为玉坠被人掉包了。
梅花玉坠她从出生开始便一直戴在脖子上不离身,没人比她更清楚玉坠看似普通,其实是由古玉雕刻而成的,摸着会感受到一种很古老的气息。
现在玉坠虽然变了颜色,但那种古老的气息并没有消失。
玉坠没有被人掉包,还是她娘亲留给她的那条,只不过......
为什么玉坠会变了颜色?
前世玉坠一直平平无奇,她并没有发现玉坠有变过颜色啊。
坐在床上,锦桐看着手心里的梅花玉坠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抱着玉坠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夜里她睡得并不安稳,她梦见了楚翌,梦见了他亲手喂她喝下堕胎药的那一幕,她梦见楚翌和苏锦绣两人相携而去,留下她一人在房间独自忍受小产和毒发的痛苦。
她整晚翻来覆去,将守夜的琥珀吵醒了好几次。
琥珀从小榻上爬起来,替锦桐擦拭了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几次之后,她直接趴在床边睡了下去。
翌日,天蓝云白,秋风吹了一夜,今日的温度明显较昨日下降了几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