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破庙
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到处都是断柱残瓦,破损的雕像上积着一层薄雪,窗柩紧闭,但那破洞的窗纸并不能阻挡冷风的乱窜。
漆红的大柱子下,三三两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冻得瑟瑟发抖,围成一团相互取暖。
“听说城北的兄弟说他们那边昨儿有个好心人给他们送了炭火,你们说咱们这里会不会也有?”
“城东和城南那边的兄弟也有人送过炭,今儿应该也到咱们这儿了吧?”
“这破天气,简直要冻死人!”
“哎,我听说前面的村子有一家三口被活活冻死了,可怜那三岁的小娃娃”
“连京都这里都发生了雪灾,别的地方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几个乞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企图通过聊天来分散对身体寒冷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被推开,紧接着,进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他的手里拎着一个麻布袋,瞧见破庙里有人,便将麻布袋放下,直接转身走了。
一群乞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离开,直到有人轻声喃呢,“难道真的有人给咱们送炭来了?”
话音刚落,一群乞丐奔向那麻布袋,其中一人拿起打开一看,一个大男人,竟直接连眼泪都流了出来,“真的是炭......”
乞丐们激动万分,这么冷的天气,他们缩在这破庙里,迟早是冻死的下场,这袋炭救了他们的命啊。
一群乞丐不约而同地朝大门外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他们拿了炭火出来,迫不及待地找工具将炭火点燃。
“瞧刚刚那人的打扮,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厮”
“他应该跟之前给城东和城南城北送炭的是同一拨人吧?”
“也不知道是谁,做好事也不留名,这么心善,我肯定会在菩萨面前多多保佑他”
醉凌楼,二楼包厢
楚翌正和安国公世子喝早茶,一黑衣劲装暗卫闪身进来,附在楚翌耳旁说了几句话。
楚翌眸光一动,“当真?”
暗卫点头道:“查证了,那庄子是曲家当年给出嫁的大姑奶奶的陪嫁庄子”
楚翌嘴角微勾,安国公世子笑道:“现在应该还未下朝”
楚翌嘴角的笑容变深了,给暗卫递了个眼色。
暗卫领命,闪身消失。
再说由于前几日暴雪,朝廷暂停了上朝,直到今日雪停了,早朝才恢复。
这会儿的议政殿内,正热火朝天地议论着今年冬季突如其来的雪灾。
赵御史出列,递上奏折弹劾定远侯教女无方,奏折上写了锦桐在城东的庄子上屯了大量的炭火,趁着京都遭遇雪灾,抬高了价格卖炭,发灾难财,有囤积奇居之嫌。
单单是弹劾锦桐和定远侯的奏折,就有七八本,孝武帝翻看着奏折,眉头微皱。
殿内的大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定远侯站在那里,一脸淡定,锦桐手里的炭是拿去做善事的,他并不担忧。
安国公静静地站在一旁打算看热闹,原本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的就应该是他的人,结果因为静王的插手,到手的位置都飞了,他知道定远侯是皇上的人,故对他并没有多少好感。
蓦地,身后的安国公府大老爷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裳,悄悄递给了他一张小纸条。
安国公暗暗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眉头拧了起来。
翌儿竟然让他帮定远侯?!
安国公眉头拧紧。
这会儿,那七八个弹劾定远侯和锦桐的大臣正义愤填膺地指责锦桐一个闺阁姑娘不该这般钻进钱眼里,昧着良心发国难财,定远侯更不该由着自己的女儿胡闹。
曲大将军和宁王有心帮定远侯辩驳几句,但见定远侯一脸淡定地站在那里,脸上丝毫没有担忧羞愧之色,两人又迟疑了。
要说定远侯也是焉坏,他等到那几个大臣说得正起劲的时候,这才出列道:“不知几位大人从何处听说小女手里的炭都拿去卖了?”
那几个说得正起劲的大臣被定远侯的话生生噎住,到嘴边的话都憋在了喉咙里,站在那里脸都憋红了。
将责备的话吞回肚子里,赵御史道:“令嫒的管事这两日还在朱雀街上卖炭,侯爷难道不知道?”
锦桐竟然还真的有剩余的炭拿去卖?
这事定远侯还真想不到,她的手里究竟是有多少的炭火?
定远侯脸露尴尬,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想各位大人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小女手里确实有大量的炭火,但她的本意是拿那些炭火去救济京都的穷苦百姓,今年的雪灾来势汹汹,炭火价格金贵,小女不忍见到那些穷苦百姓忍受寒冬的痛苦,便提前定好了些炭火,由她的管事给那些穷苦的百姓送去”
定远侯话音刚落,安国公出列道:“皇上,臣可作证,定远侯说的都是实话,臣的人曾亲眼目睹了苏大姑娘的管事给城西的乞丐窝里送炭”
安国公竟然出列帮忙说话,老实说定远侯很是讶异。
孝武帝双眸微眯,问道:“那赵御史说的在朱雀街卖炭是假的?”
定远侯道:“回皇上,小女在朱雀街卖炭一事是真的,当初锦桐买了一万五千两的炭火,给那些穷苦百姓分完,还有剩下的,她才拿了去卖”
听到定远侯说锦桐拿了一万五千两银子去卖炭火,只为了接济那些穷苦人民,晓是宁王都惊讶了,“苏大姑娘买了一万五千两的炭火只为去接济穷苦百姓?”
定远侯轻点头,满殿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