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因斯布鲁克”号的舰桥上,萨穆维尔抱着手臂在欣赏着海面上一百多米外停着的他们的“捕获物”,副舰长卢尔中校正在指挥着军舰放下交通艇,派出舰上的陆战队员去占领那艘货轮。在如此近的距离上,虽然天色黯淡,但他们依然可以清晰地读出它的名字:“黑信天翁”号。
在德国舰炮的威胁下,英国人显得十分配合:即没有发出无线电报,也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十分守规矩。
在停船之后,那艘船上的所有人,包括厨师和司炉工,全都站到了甲板上,一边等着德国人进一步的命令,一边静静地在观察着周围两艘强大的第三帝国战舰。在那两艘军舰的桅杆顶上,飘扬着一面红黄黑相间的旗帜,中间绣着一只在足底抓着铁十字,头顶皇冠的巨大黑色双头鹰。
……
一艘从“特伦托”号上放下的大型汽艇靠上了“金丝鹊”号的侧舷,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员很快登上了这艘轮船的甲板。一名头戴钢盔的中尉军官在手里拎着一把无托冲锋枪,用英语对站在甲板上的格里尔说道:“你们的船长在哪儿?”
“在舰桥里。”格里尔用手往上一指。
“你带我上去。”那名军官挥动着手中的枪口。
“好吧,先生。”格里尔无奈地说道,他只能老实地领着这名军官和另一名水兵沿着狭窄的舷梯往舰桥上走去。与此同时,登船的陆战队员们已经开始两人一组,分头行动,控制住了轮船上的重要位置。
另一名军官则在向甲板上的水手们下着命令:每人去船舱里取回自己的行李和个人物品,放进轮船的救生艇里,马上做好弃船的准备。
贝恩船长和大副等几个人站在舰桥里,看到格里尔领着一名德国军官从舷梯口冒了上来,“哪一位是船长?”那名军官刚进到舰桥里就开口问道。
“我抗议,先生!”贝恩往前站了一步。
“抗议无效,这话您应该去对您的政府去说,是他们先向德意志神圣第三帝国进行的宣战,这件事想必您应该很清楚。很好,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规矩,我们需要拿到航海日志和货物清单。”那名军官说道。
“好吧,先生,请跟我来,它们放在我的住舱里。”
“嗯,在这之前下令让您的船员先离开这艘船,对不起,先生,我们必须炸毁它!”
“我抗议!”
“没有用的,先生,您应该很清楚我们两个国家现在正处于交战状态,合法地捕获并摧毁商船那可是你们的前辈在几百年前就订下的老规矩。”那名军官根本不理会贝恩愤怒的情绪,“请现在就下达命令!”
从望远镜里,萨穆维尔看到陆战队员们很顺利地登上了货船。不到十五分钟,登船的陆战队员便通过旗语发来信号:这两艘货船上装载的是运往马来亚驻军的军用补给物资,它的官方登记文件和船长将立刻随汽艇送过来!
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下,一部分陆战队员押着几名船员首先上了汽艇,而剩下的船员则在两名持枪的陆战队员命令下忙着从货船的侧舷放下救生艇。其他的人员则在继续清查这艘货轮,把能搬运的有价值东西统统拿走。
十几分钟之后,当可以证明那艘货轮身份的文件送到舰桥上时,萨穆维尔上校很愉快地在他的航海日志上记下了他们的收获:1905年5月2日,在锡兰以东约110海里,俘获英藉散装货轮“黑信天翁”号,该船登记吨位7046吨,俘获英藉散装货轮“金丝鹊”号,该船登记吨位7046吨,处理结果:击沉。
此时,军舰上放下的汽艇正在货船与军舰之间忙碌着,向军舰上运回他们的战利品:食品、罐头、香烟、瓶装酒、各种日用品、布匹、无线电设备等等,看起来确实像是一群穿着制服的无良海盗。
没过多久,夕阳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海平面之下,海面上地光线也在逐渐变暗。
随舰搭载的交通汽艇往来数个会合,终于将那些从货船上“缴获”的物品和船员都运回到了战舰上,最后一批人员在离开之前,就已经打开了轮船底部的通海阀。
贝恩舰长非要坚持到最后,确认他的船员全都离开之后,这才跟随最后一批撤离的德国陆战队员一起离开了已经略微有些下沉的货轮,高速朝着那艘大型装甲巡洋舰驶去。他站在汽艇上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自己已经呆了三年的轮船一眼,那艘货轮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浮在海面上,如同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不知不觉中慢慢下沉,也许再过两、三个小时,它就会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猛的抽搐起来。
汽艇靠在了那艘军舰的侧舷舷梯口处,战列舰和巡洋舰等大型战舰与寻常的轮船不一样,在侧舷处设有专门登船用的舷梯,沿着它巨大的钢铁外壳一直向前斜升到足有十多米高甲板上方的开口处。
“先生,您自己爬上去吧,舰长还在上面专门等着您。”那名年青的军官对他说道,他们并不是这艘战列舰上的人员,还准备返回那艘最早追逐他们的巡洋舰上。
贝恩只好自己沿着窄窄的舷梯向上攀登,他看到有不少年青的面孔从甲板上探出头来朝下看,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好奇和兴奋。
唉,这还都是一些孩子们啊,他们哪里能够知道战争的残酷,在上次大战中当过水兵的贝恩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加速至15节,航向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