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不得经商之事却与他们无涉,先前也就没有来到帐中。

刘承宗闻言站起身来,微微躬身后吩咐身后一个小吏出帐去召唤那些商贾之辈前来。

约莫半盏茶时光后,二十余个身穿各色布衣,年岁从三十余到须发皆白之人进到帅帐,伏倒在地拜见宁王和知县大人后,噤若寒蝉的肃立在知县大人身后一列。沈鹏也是赫然在列,原来他一番还账收账后总算了结了昔日帮驸马欧阳伦经商时的债务事宜,便即携带数千两白银匆匆到了大宁,来赶最为旺盛的秋市。

兀良哈三族首领进到帐中,拜见朱权后便即在杨陵身侧的空位上落座。

朱权眼见诸人到齐,施施然言道“大宁商事日渐繁盛,本为好事。可边境之地的盐茶交易历来为朝廷专营,希望尔等不要以身试法。”说到此时,目光扫视一眼刘承宗身后一干颇有些局促不安的商贾之辈,冷冷接道“昨日本王麾下军马城外巡视之时,竟见得有胆大包天之辈藏于僻静之处,以生铁出售塞外游牧部族,实为罪无可赦。”

风铁翎眼见朱权朝自己微微颔首,当即站起身来走到帅帐之外厉声喝斥。

片刻后,便见数个彪悍的黑甲骑兵将三个绳捆索绑下浑身污秽不堪,披头散发的人等押到帅帐外跪下。

“塞外游牧蛮族皆虎狼之辈,尔等无视朝廷严令,资其生铁打造兵器,无异于为虎狼磨利爪牙,反噬我大明百姓,当枭首示众以儆效尤。”朱权冷冷说到这里,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帅案之上的三尺长剑。

那三个垂头丧气的商贾之人昨日眼见和自己交易的游牧部族之人当场给明军格杀勿论,自己虽是饱吃苦头却不死,内心之中难免存有侥幸心理,此时听得宁王朱权杀气腾腾的言语,正自尖叫一声后想要分辨,身后手持刀剑的士卒已然挥手斩下,尖叫之声噶然而断,首级便即滚落地上,鲜血喷了一地。

刘承宗身后一干商贾之人虽是走南闯北,大多却也未曾见过这般骇人场面,不乏被吓得面青唇白,眼皮乱跳,腿肚子直抽筋之辈。

以马云,杨陵为首的军中将领见惯厮杀,却是面不改色。昔日凉国公蓝玉镇守辽东之际,虽则对部下商贾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于胆敢贩卖生铁给塞外游牧部族的商贾之人那也是乱刀斩杀,从不留情,他们早已司空见惯。

朱权转头目光扫视着一众商贾,对刘承宗淡淡说道“有劳刘大人在城门张贴告示,再将首级悬于城门之外,晓谕大宁商贾,军民人等,若有私售铁器于游牧部族者,一律以资敌通虏,不赦之罪论处。”

刘承宗闻言拱手沉声言道“下官职责所在,自当尽力。”他虽则颇有些看不惯朱权的心狠手辣,却也知晓这个亲王殿下就藩大宁后掌握军权,此等事涉及兵事的不法之事自然在其权限之内,自己却是无权过问。

一众商贾之辈暗自心惊,深知面前这个宁王殿下并非虚言恫吓,若是给扣上个通虏的罪名,只怕一家老小皆是人头不保。

朱权初到大宁就藩第一日,就在集市中众目睽睽下手刃凶徒,今天又当众砍下了三颗血淋淋的首级,一时间帅帐之内寂静一片,颇有些人人自危之感。

朱权眼见刘承宗身后一众商贾之辈中颇有些年轻识浅之辈面露惊惧之色,又看了看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兀良哈三族首领,当即吩咐马三保给那些肃立的商贾落座。

一众商贾之辈眼见宁王殿下此举,不禁个个大有受宠若惊之感,纷纷躬身谢恩后,在数个士卒搬来的椅子上落座。

刘承宗眼见朱权此举,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颇为不快。要知此时的大明士,农,工,商观念极为深重。此时帐中除了这位亲王殿下之外,便是以自己这个出身进士的文人身份为尊,朱权让这些商贾逐利之辈安然在一众文官武将面前落座,岂不是有辱斯文,大失体统?只是碍于朱权的面子这才强自按捺,不得发作。

朱权面露微笑道“对危及我大明社稷,黎民的不法奸商本王自然是绝不手软,不过对于那些安分守己的良善之辈本王也是不吝善待。”说到这里,笑吟吟的扫视一众商贾,接道“这些时日军士巡视集市,严守城门,你等不也少吃了些拳脚?”

一众经商之辈纵然是舌绽莲花,昔日交易之时面对那些自持蛮勇,手提弯刀的游牧部族,讨价还价之时却也底气不足,没少吃苦头。这些时日下多曾见到那些武功高强的黑甲骑兵在集市中巡视之时,打得那些动手动脚的游牧部族汉子鸡飞狗跳,心中的安稳感觉也和昔日不可同日而语,此时眼见刚才煞神般的宁王殿下不但赐座,且面色甚和,心情也自放松了不少,一个个纷纷点头颔首,谢过宁王殿下主持公道。

朱权看了看不远处面色不快,一言不发的兀良哈三族首领,突然沉声说道“兀良哈三族归属我大明后,陛下曾下旨优待。以本王所见,你等大明经商之辈交易之时也须得优先交易此三族,其他未曾臣服我大明的游牧部族不可与之相提并论。”

兀良哈三族首领阿扎施里,海撒男答溪,塔宾帖木儿等人对前些时日朱权当众杀人,且定下严令禁止族人携带兵器进入集市和城中此事,心中甚是不快。此时闻得这个蛮横霸道的宁王殿下当众要求这些商人优先交易自己的族人,不禁心中大喜,前些时日的耿耿于怀顿时消去大半。原来自从纳哈楚率领辽东二十万元军投降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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