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策马奔到江边,纵声长笑间,振臂开弓,一只箭矢疾飞而去,射倒了一个离江边只有十余丈的元军,挥手朝身后的明军骑士传令喝道:“江边一字排开,给我放箭。”
随着一众明军奔到江边下马,越来越多的羽箭破空飞出,朝那些江面上惊慌失措,摔得连滚带爬的泰宁卫骑兵射去。
此时江面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元军骑士,脚下滑溜异常,惊慌之下,站都站不稳哪里还能开弓和明军对射?离岸边最近的数百元军顿时在密如雨点的箭矢下倒了一大片。许多士卒急于逃命,挣扎着爬上马背,奔不得两步也是连人带马摔倒在冰面上,迅即给箭雨射死。鲜血流淌在雪白的冰雪上,染红了老大一片江面。
对岸的纳哈楚和福余卫首领海撒男答奚,眼睁睁一众元军在江面上这般给明军毫无还手之力的射杀,气得暴跳如雷偏又无可奈何,现在元军人数上虽然居于优势,但此时奔上江面这难以立足之地,去得再多也是送死,只有希望阿札施里能逃得快点。
兀良哈卫首领塔宾帖木儿素来对阿札施里的跋扈不满,眼见他手下的元军伤亡惨重,狼狈万状的朝西岸逃回,心中暗暗有点幸灾乐祸之意,忖道:你个阿札施里仗着部族人口多出两万余,士卒多出五千,水草茂盛之地占了不说,连沈胖子的货物也要多分,今日看你损兵折将,日后还能拿什么东西和我争。
阿札施里盔歪甲斜,狼狈万状的率领一众元军朝西岸逃回。江面上留下了千余具泰宁卫骑兵的尸体,鲜血染得雪白的江面上殷红一片,许多战马在主人一动不动的尸体旁哀哀嘶鸣,不肯离去。
傅友德眼见一众元军逃出了弓箭射程所及,传下军令,让所有明军上马,顺着江边朝北扬长而去。
常升也射杀了十数个元军,心中得意,笑嘻嘻的纵马奔驰在傅友德身后,暗自忖道:今日咱们一人不损,就收拾了上千的元军,难怪以老爹昔日那种目空一切的霹雳火爆脾气,当世没几人能被他看在眼里,却对副帅甚是敬重,回去后得提醒大哥,让他日后在副帅面前说话,须得多加小心才是。
纳哈楚眼见傅友德率军离去,再不敢过江追赶,担心江边军营之下,只得整顿军马,沿江朝北返回。
傅友德率军疾驰一阵,眼见大江对岸隐约出现连绵的元军大营,吩咐众军下马。脚上棉鞋之外再套上一双数日前就准备好的草鞋,转身朝常升说道:“你带着五千士卒步行朝对岸江边凿冰取水的元军杀去,不要过分接近元军大营,让我军受到箭矢所伤。”
常升领命之下,带着数千明军骑兵下马,蜂拥着朝大江对岸怒吼着冲去。
元军大营中左将军观童眼见大江对岸出现大股明军,忙传下军令,让冰面上取水的士卒返回军营。
正在此时,纳哈楚率领手下三卫人马赶回了大军营地,他目下兵力虽然占据绝对优势,但方才已然在江面上吃过一次大亏,如何还敢让手下骑兵上江面找死。眼见常升等数千明军在江心站得稳稳当当,不由得纳闷。原来数日前朱权说出以骑兵扰袭元军之计后,冯胜和傅友德商议之后觉得江面若是结冰,必然滑溜异常,难以立足,便让手下的士卒在营中避寒之时,捆扎草鞋。明军士卒多为农家子弟出身,做这草鞋自是轻而易举,驾轻就熟。今日上得冰面之后,明军所穿草鞋底部粗糙异常且坚韧,行走冰上竟是毫不打滑,如履平地一般。
常升率领五千明军站在元军弓箭射程之外的江心,他心知纳哈楚这伙鞑子没有什么火炮,神臂弓之类的厉害玩意儿,再见得对方十几万人马竟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优哉游哉的矗立江面上,忍不住仰天长笑,得意之极,连蹦带跳的破口大骂,要纳哈楚速速率军前来决一死战,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到听懂。
三卫首领眼见这个混账小子带着数千人马就敢如此嚣张,也是气得暴跳如雷,却是拿他丝毫没有办法。
正在纳哈楚和傅友德各自率军隔江相持之时,蓝玉所率的两万骑兵靠着大兴安岭山脉北上而行,已然离元军江边大营不远。
蓝玉听得一个斥候报告前方发现元军斥候,心知大军行藏已然暴露,索性转过头来对外甥常茂断然下令道:“传我军令,全军奔袭,若是山边发现元军,冲杀而过,不可停留。”说罢一马当先,狂奔而去,在他身后浩浩荡荡的明军骑兵也骤然加速,狂飙前进。
大兴安岭一处山坡较为和缓之处,密密麻麻的元军正在密林间忙碌,收集柴火,砍伐树木,运送到离此二十余里的江边大营以做取暖之用。一个万夫长正策马站在山坡下,看着手下的数千元军士卒忙碌。正在此时,一个元军斥候策马疾驰而来,向他禀报正南方向的山边发现了为数众多的明军骑兵来袭。
万夫长乃是纳哈楚同族的心腹,听得明军大举来袭,忙不迭的吩咐山上砍伐柴火的元军下山,山下所有元军抛弃柴火上马,准备迎战,眼看手下军士不过数千,又让人回营禀报太尉纳哈楚大人。
蓝玉带领两万骑兵狂奔而至,眼见许多元军还在半山坡上手忙脚乱的朝山下赶来,不再犹豫,抬手取下马侧的长枪,一马当先,率领手下明军,朝山坡下密密麻麻的元军怒潮般奔腾袭至。
元军万夫长眼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