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狂热光芒越积越盛,身上佩戴的银饰不断碰撞,刺耳的声响连成了一片,她的身体剧烈的抽搐着,仿佛一条癫狂的毒蛇!
罗九龙攥紧的拳头中,已满是汗水,他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怎么办?该怎么办?单凭自己,能阻止那个疯女人么?如果师父在场的话,他又会怎么办?
他低头看了阿福一眼,却发现阿福的姿势几乎没有变过,身体剧烈的颤动着,额头紧贴着地面——自始至终,他都没说一句话,没做一件事——当然,浑身发抖这件事除外。
罗九龙看看手中的木棒,失望的摇了摇头——莫说是他现在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即便是有,重伤尚未痊愈的他,又怎能突破那几个大汉的防守,阻止那个疯女人已近尾声的可怕的仪式……
便在此时,出人预料的一幕发生了!
咻——噗!!
伴随着一声锐利的尖啸,一枚石子,射进了那嬷嬷的眉心,又从她的后脑破壳而出,带出一捧白花花,血淋淋的污秽之物……
令人毛骨悚然的吟唱戛然而止,那陷入疯狂的女人的身体也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溶洞,一时间陷入进可怕的沉寂之中。
一阵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风,吹进了溶洞,撩动了那个疯女人散乱的长发,便是这一缕微风,打破了溶洞内的沉寂。
那个女人的身体缓缓向后摔倒,如一滩烂泥般,摔在了地上。
面对这毫无征兆突然发生的一幕,在场之人,无一不长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甚至连跪在地上的阿福,也猛然间停止了抖动,头
也略微抬起来一点,翻着眼睛偷瞄……
“徒儿啊,你的忍耐力还真是好。”莫降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竟然能忍受一个长相丑陋的老女人,把你们瑶家那动人的舞蹈,演绎得如此丑陋!若是换做为师我,简直一刻也忍不了!”
众人抬头,只见莫降自半空徐徐落下,模样说不出的潇洒——当然了,若是那湿透的衣服不贴在身上,他飘然而落的样子,还可以更潇洒一些……
罗九龙长大的嘴巴猛然闭合,紧接着便是一声惊呼:“师,师父?!”
“不错,是你师父我——话说,我只不过爬到高处晾晾衣服,你用得着如此惊讶么?”莫降的语气,一如平日里数落罗九龙那般随意。
“晾,晾衣服?!”罗九龙简直有些无语——如此紧要的关头(还是师父您亲口说的),您竟然有闲暇去晾衣服,晾衣服也就罢了,晾了这么久,还没晾干……
“阿丑哥哥!”金芽儿也是一声娇呼,“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
“当然,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被人害死呢——几位,还不把人放开?”莫降一一扫过那些控制着山一公等人的大汉,声音陡然转冷,“莫非,你们也想和这个女人一样,脑袋开花么?”
几个大汉同时打了一个激灵,慌忙松开了山一公等人。
“莫降啊,你真的是要救我们么?”重获自由的山一公却好像并不认为莫降的做法是妥当的,“你应该知道,我的族人身中蛊毒,解药的药方就在被你杀死的那个女人身上……”
“老前辈,您真的确认,药方在这个疯女人的身上?”莫降笑着问。
“当然,老朽我虽然糊涂,但却不会拿族人的性命开玩笑。”山一公回答道:“药方告知嬷嬷一事,是圣女在她离开瑶寨那一日,她亲口对我说的,还说如果我迷途知返……”
“她就会良心发现,把药方给你是么?”莫降截断了山一公的话,摇着头说道:“老前辈啊——这一次,恐怕您是真的糊涂了。”
山一公皱眉说道:“是么?要知道,虽然说圣女近来性情大变,但对我这个老头子,还是很尊重的。”
“您更要知道——光明神教这东西,可是会让人发疯的。”莫降说着,瞄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刘芒她心思单纯,几乎就像一张白纸,对外界没有防备的她,最容易被某种极端的思想控制……”
“你是说,圣女骗了老朽?”山一公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是别人骗了单纯的她,她信以为真,无心之下又骗了你。”莫降笑着说道。
对于莫降的说法,山一公仍然存疑,不过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于是转而问道:“既然你说药方不在花嫂的身上,那么,它在何处?”
莫降闻言,先是笑了一笑,紧接着,他便说出了一个足矣把山一公气死的回答:“具体在哪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也许远在天边,也许近在眼前……”
“莫降,你!!”山一公闻言,两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哎呀,不要动怒,我开个玩笑。”莫降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山一公活了一大把年纪,都能被别人那么拙劣的谎言骗到,非但失信于我,而且之前还对我爱答不理——我年纪轻轻,怎么就不能调皮一次?”
山一公闻言,怒极反笑——原来,这个小子是气自己不守信约,这才故意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