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丫头隐忍的模样,卿芸心中其实颇有一些成就感的,然而经过这样一件事,她却并不想再呆在府中。她支开栾秀,独自出来散心。却不想,竟听得街头巷尾的,居然都在议论她!
她驻足细听,只听见有人说道:“这柳卿芸可真是个扫把星,还没出生,就克死了亲父;想那杨家兄弟是何等忠义,救了她,还收养她,她却又克死了养父与大伯,还连累了家中兄长!偏偏她还不能容人,安平王家里的妾室有了身孕,她还差点把王府闹得天翻地覆,唉!”
这一切,实在已经出乎卿芸的意料之外,他们凭什么这样说?是谁这么可恨诬陷她!
然而忽然间,她似乎想起什么,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卿芸左手上有着一道丑陋的疤痕,看起来像是断掌一般,等等,那分明就是一双断掌!只不过被人用刀割了,企图将这掌纹抹去罢了。
好吧,说她克亲人,她还可以说是他们迷信,可安平王府的事情,是谁传出来的呢?是什么人效率这么快,事情才刚发生,就已经有了流言!可是她有把安平王府闹得天翻地覆吗?
卿芸看着那些人,心里不禁在想,若是他们知道他们面前这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的大恶人柳卿芸,不知道会不会集合过来,对她满街喊打,或者再向她身上扔些白菜鸡蛋什么的?
卿芸这样想着,不由心中一惊,连忙加快了脚步,仿佛真的怕有人认出她来似的。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不知是哪个多事的喊了一声:“咦,那不就是柳卿芸吗?”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卿芸只觉得无比懊悔,真是乌鸦嘴,她只不过想了一想,居然如此迅速地就实现了。上天怎么会如此“眷顾”她!
街上的人都已经围了过来,卿芸吓坏了,拔腿便跑。然而这娇滴滴的身子,似乎是被宠惯了,没跑几步就觉得身上灌了铅一般的沉,居然跑不动了。
而这时候,卿芸背上已经中了“流弹”,真的有人在向她扔菜叶,扔鸡蛋了。卿芸没了命的跑,忽然觉得身上一轻,已经被人带着腾空而起。
卿芸转头去看,却见那人一手持折扇,一手揽着她的腰,却正是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路长风!路长风轻功极好,很快就带着卿芸跑出了好远。
“谢谢你。”卿芸还没缓过来,喘着气说着。路长风在一处院子中停了下来,一面替卿芸理着纷乱的头发,一面吩咐着:“快去烧水,再找几身素雅的衣裳来,秀要香汤沐浴。”
路长风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去执行,卿芸大概猜出来自己是被他带到了天涯归。
而这时,街上那些人见卿芸被人带走,纷纷懊悔起来,他们如此轻易地就将自己买来的菜和鸡蛋扔了出去,要知道,在京师,这些东西其实不便宜的!
只听一位老太太抱怨着:“哎呀,可惜了我的白菜!”那老太太一面说着,一面数着手里仅剩的几个铜钱,口中还念叨着:“这可是给小宝买药的钱呐。”
“这位大娘,我这里有些银子你先拿去用吧。”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忽然说着,紧接着,就有一只手托着一锭银子送了过来。老太太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银子,连声道谢。
“不必谢我,”那人却说,“你若谢,就多谢卿芸秀吧!她体谅大家生活不易,特意让我来把这些银子发给大家,以弥补大家今日的损失。”
那人说罢,真的发起银两来!众人虽然吃惊,但谁会跟银两过不去呢?更何况,那人发的银两已经足足抵得上他们一年的开销!
“这位柳卿芸秀,不会是脑子有病吧?咱们这么对她,她还给咱们发银两?”有人小声议论着,那人听见了,却故意装作不知,仍旧发着银两。
“难道,真是咱们冤枉了她?”又有人问着。
“她不会是想要收买人心吧?”议论还在继续着,这时却有人反问道:“她可是安平王妃,用得着收买咱们吗?”
这时,那公子发完了银子,对众人拱手道:“诸位,我家秀遭奸人构陷,传出了这些恶名声来。她知道这一切都与大家无关,不愿同大家为难,也请大家不要在与我家秀为难!”那人说完,躬身行礼,而后便离开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而议论的话题也自然而然地转换了方向,已经再也没有人提卿芸克亲人和小心眼的事情了。
卿芸呆在天涯归,却并不知道这些。等她沐浴完毕,换完衣服走出来的时厅里与人喝茶。那人高鼻宽额,很有几分眼熟的感觉。
“卿芸来了!”路长风迎了过来,对卿芸道:“这一位,便是江湖,贺长平贺公子了!”路长风一面说着,那贺长平却已经走上前来,一双眼睛甚是温柔地看着卿芸,带着几分亲切。
“贺公子为了今天的事情,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呢,卿芸可得谢谢他!”路长风说着,冲贺长平一挑眉。
却见贺长平笑道:“这不算什么(些银子收买人心罢了。他们现在多半不会相信卿芸是好意,但过几日也就必然信了!”贺长平说的很有把握,卿芸却听得并不明白。
忽然,只见路长风哈哈笑着,伸手拍着贺长平的肩膀,说道:“哦,原来在陈州打着卿芸的名号救灾的人,是你啊!”
路长风说罢,神情里已经满是严肃,他又问道:“你常年在江湖上打听卿芸的消息,每一条线索,价值纹银一百两,连续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