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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是绝的,几个月前,清河有个姓孙的家伙杀了县令造反……”参军王元通抱着个煮熟了的彘肩,边啃边说:“你们猜他给自己起的名号是什么,嘿嘿……”王元通得意洋洋地看看大伙,仿佛拣了五百吊钱一样高兴,“猜不到吧,嘿嘿,摸,摸羊公!偷羊的国公!”
“摸羊公!”众人轰地一声大笑起来,口中的酒水喷得到处都是。
“唉,唉,笑,笑死我了。这,这反贼真够逗的,笑,笑死我了!”录事官秦子婴趴在窗子边上,边笑边捶酒楼的墙壁。
“摸羊公!”李旭偷偷地叹了口气,走到秦子婴身边,伸手推开了窗子。
北风裹着雪花呼啸而入,吹得他上下牙齿不住打颤。
“九叔没有偷别人的羊”李旭默默地告诉自己,“绝对没有!”。
一场伏击战打完,马贼们将三百狼骑砍死了二百三十多人,顺手还抢得了三百多匹战马。而他们自己却只付出了战死七人,轻伤二十几个的代价。一时间,众人气焰大涨,在不把追兵当一回事。而附近几个部族接到阿史那却禺的命令后本来跃跃欲试,在逃回去的残兵口中听闻有数千马贼前来增援,又吓得全缩回了营寨里。
刘弘基等人见突厥人胆怯,索性不再掩饰行藏,大摇大摆地直扑燕山。沿途部族见了马队掀起的遮天烟尘,不敢上前拦阻,只敢派本族青壮远远地在烟尘之后送行般跟着,以此向阿史那家族交差。待阿史那却禺闻讯点了三千狼骑赶来,众马贼早已经渡过了沽河,退进了万里燕山中。
燕山已经是大隋与塞外诸族的边界,阿史那却禺再强横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冒着与大隋开战的风险带重兵越境。而派小股人马进山剿匪,狼骑又未必是马贼们的对手。望着连绵欺起伏的群山,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灰溜溜返回了草原。
山区向来是马贼们的天下,近年来大隋民生凋敝,很多活不下去的人不得不铤而走险。所以群山中大小绺子多如牛毛。刘季真把一阵风的旗号打出去,立刻有人前来接应。大伙将马队化整为零,几天之后,顺顺利利地混过了长城。然后又把战马集中起来,扮作一个从塞外贩马回来的大商队,继续向中原进发。
也不知道马贩子张亮用了些什么手段,沿途关卡、桥梁居然分文不取,一律放行,任由这支硕大顺利走到了密云。这里距离渔阳只有一日距离,再往南去,就要与罗艺的虎贲铁骑遭遇了。刘季真没有捋老虎须的雅兴,先包了个客栈请大伙醉了一回,次日一早与张亮交割了此番出塞的报酬,又分了一百五十匹马,就此与众人告辞。
“好兄弟,到我的寨中来吧。凭你的身手,聚义厅里肯定有一把椅子坐!”临别,刘季真拍打着李旭的肩膀,大声劝道。
“刘,刘大哥,我,我得先回家去看看!”李旭讪讪地笑了笑,婉言拒绝。想了几天,他依然鼓不起加入马贼的勇气。虽然刘季真等人磊落的性格很对他的胃口,但是一想到父母失望的目光,他的心就不得不再次冷静下来。
“奶奶的,不来就不来,找什么借口。不就是嫌老子是个马贼吗?哪天我弄个可汗来给你看看,到时候你求我入伙,我还得考考你肚子里有没有墨水!”刘季真不屑撇了撇嘴,冷笑道。
“刘,刘大哥,我,我的确……”李旭的脸又红了,就像头上被秋霜打过的树叶。
刘季真倒也不是真的恼了他,见李旭如此尴尬,笑着摇摇头,低声道:“人各有他奶奶的志气,我不勉强你。其实当官和当贼有什么两样,一个明着抢一个暗着抢罢了。你去吧,混不下去时到山里找我。报上一阵风的名号,万里燕山中保证没人敢动你一指头!”
“谢谢刘大哥!”李旭感激地说道。虽然彼此选择的道路不同,他心底依然把对方当作了自己的好朋友。
“谢个屁,你要没本事,哪个要你!”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吴黑闼大声插言。
“就你聪明!”刘季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想出言反击,又忍住了。调转马头,带着众喽啰们风一般地向远方奔去。
“此人称得上豪杰,只是沦落草莽!”目送着刘季真等人走远,张亮叹息着摇头。转过身来看了看李旭,又笑着问道:“小兄弟,老哥那天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李旭搔了搔后脑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犹豫间,刘弘基却走了上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一身好武艺,就此埋没了实在可惜。我准备带他去见一个世伯,谋个出身。怎么,张兄又和我想到一路去了?”
见刘弘基上前,张亮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轻轻向后退了两步,强笑着说道,“刘兄自己还是待罪之身吧,若是路上被官府认出来……”
“那就不劳张大掌柜操心了,该分给咱们的马匹,烦掌柜的派人给点了。明天一早,我们两个就动身去怀远镇!”刘弘基的脸色变了变,话中用词虽然客气,语气却非常的僵硬。
眼看二人就要闹翻,李旭赶紧抢到中间打圆场:“两位老哥莫气,是小弟我做事欠妥当,没把话给大伙说清楚。”看看刘弘基,再看看张亮,他又陪着笑脸补充道:“刘大哥提议在先,张大哥提议在后,都是为了小弟好。反正我也没什么正经事做,就先跟着刘大哥去趟怀远,再南下寻张大哥,如此可行?”
刘弘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