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紫竹林位于凤凰城外东郊的云山脚下,是慕征为夫人唐泠所植。当年,唐泠一手创立了‘游龙信阁’,此处便是‘游龙信阁’培养精英的秘密基地。
慕家是凤凰城百年大族,现祖宅仍在。虽然慕征父母那一代为了家国迁入京城,可是凤凰城慕家的百年辉煌至今仍被传诵。
凤凰城是东楚最西一城,又隔重山过后才是西唐。东楚的木材、煤矿、漕运、钱庄半数是握在慕家人手上的。城内的粮食、钱庄、药铺、酒楼客栈几乎都是慕家人在背后经营着。
皇商麒麟山庄的东方家被世人誉为天下首富,怕是也不足慕家半数之多。
这凤凰一城就是慕家的退路。慕征许给东楚皇族三代尽忠的信约,到得慕轻烟这一辈上已是最后一代。
慕轻烟以未央的身份把沈洛辰和云家三人秘密送进紫竹林,无非就是想护他周全,那如玉般的公子当世无双,不应该被这天下纷争相扰。她也有自己的私心,紫竹林是她最终的归宿,她把他送进了自己内心最深处,不舍却也不肯再碰触。
两个人守着同一幕夜色,未眠。
早上,玲珑在院里又训开了小丫头们。
慕轻烟睡下没多久被她闹了起来,听着那熟悉的吵闹,她才恍惚着记得自己回家了。那吵闹声也变得不再那般难忍,她心里清楚,琥珀怕是已经去阻止了。
翻个身,头向里侧又睡了过去。
珍珠悄悄上来瞧了一回,见未有起身的迹象又下去了,几个人先行用过了早膳,里外都收拾好了,这才各自忙自己的事去。琥珀守在外间帮忙缠线,看珊瑚针针密绣着一件月白锦袍,不时的抬头往内室的门口瞧上两眼。
看看天色交了辰时,父亲打发的小厮都来了两波,公子胤已经来了半个时辰。琥珀放轻脚步又要往内室去,珊瑚一把拉住了她,“琥珀姐姐你且坐着,急什么呢,让他等去!小姐肯定昨日夜里又没睡好,她好不容易回趟家,你还不让她任着性子贪一回懒吗?”
琥珀又望了内室两眼,索性丢开手,拿过针线做起活来。
慕轻烟辰时就醒了,懒懒的趴在枕上不想起来。心里却想着昨日回给南宫胤的话,他的脾气她最是了解,怕是一大早就来了的。
“琥珀!”她趴在床上轻唤。
琥珀正聚精会神在绣一片叶子,慕轻烟突然出声音唤她,吓了她一跳,那针似长了眼睛一般刺进指腹,一个血珠瞬间冒了出来,“咝……”
丢下手上的东西,边把指尖含进口中边答应着推开隔门进了卧房,“呜,来了小姐!”翘着被扎的手指把床帷撩开挽在两侧。
珊瑚喊了琉璃端着水进来,自己也进来给小姐找衣裳,“小姐,穿这件藕荷色的可好?”回头问着慕轻烟。
慕轻烟看着她手上那件新衣,颜色虽沉却有着几分暖意,“就这一件罢!”
珊瑚伺候着穿戴起来:一件立领短衫,盘着一粒绢花扣子,一条同色高腰拽地裙,拖着大幅裙摆;一双千层底浅口鞋,以同色丝绣着玉兰。梳了个分肖髻,髻心垂下一长缕发,并排别上两粒浓紫色玉兰绢花。
珍珠进来见小姐身上并没有什么贵重首饰,自发的去翻开首饰盒子,捡了一只飘花翠玉镯套在她的腕上,又捡了块带着流苏的飘花翠玉佩挂在裙子上,围着她转了一圈,这才满意的走开了。
慕轻烟任着丫鬟们折腾够了,偏身坐在妆台前,打开妆奁镜匣,自己上了妆。起身和珊瑚要了条手绢捏在手上,这才带着玲珑和琥珀往锦禄苑最前头的待客厅去了。穿越八零:农家军妻太纨绔
琥珀走到厅门口,低声问:“是谁?”
“回琥珀姐姐,是个女子,不认得!”小厮恭敬回到。
“琥珀姐姐,我且先去瞧瞧!”玲珑说着话,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
慕轻烟轻抿了一口茶,看着自己玉佩上的流苏并不说话。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南宫胤,原以为他便是她今生的归宿,他专心于他的兵器,她专心于她的责任。她喜欢他的安定,欣赏他的专注,她也愿意给予他一世单纯,隽永相伴。所以,尽管她在世人面前极尽伪装,可面对南宫胤的时候,她能给的单纯美好,尽数都给了。
可是慕府简单的眷亲关系让她乎略了世家大族残酷的生存方式。从来慕家只一妻,她以为他知晓,以为他甘愿,以为她就是他此生的唯一。她愿意放下今生繁华相伴,处处隐藏,只为那件事结束后还能给他最简单的自己。到头来,她还未曾议嫁但他已许了妾约,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有她的骄傲、有她的心里期盼的美好,既非命定之人,多说无益。
慕轻烟沉入自己的心思里,南宫胤再多的苦求,再多的解释也听不进心里,何来原谅。
“小姐小姐,邓敏在大门外!”玲珑风风火火的跑回来,怒目瞪着南宫胤。
南宫胤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怔在原地。
慕轻烟起身,抚平裙上的褶皱,唇角噙着一抹冷意,“我水月山庄的尊贵在东楚也算是屈指可数,是何等闲杂人都能闹到大门上来的吗?”
南宫胤回过神时,慕轻烟已经走出了正厅。他疾走相随,带着欠意也带着惊慌,讷讷的喊了一声:“烟儿!”
大门外,邓敏被心容扶着摇摇欲坠。
慕轻烟痞痞的笑开,“我还当是谁,邓小姐因何在我慕府门外啼哭?”
“烟儿,你别为难表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