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寅的夫人身体自年轻时候就弱些,这些年不死不活的硬活着,不好却也不太坏。
“奶奶,天都这么晚了您干嘛还要亲自来呀!”慕轻烟亲自搀扶着她,不依的嗔着,“月姐姐和母亲一直在这替着我辛苦,您这是来给她们报仇的不成?”
东方老夫人亲呢的轻拍着她扶着自己手臂的手,暖声道:“就你调皮,下个月就要出嫁了,还是这么的不让人省心!”她凑近慕轻烟耳边逗她:“秦家小子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泼猴,眼瞎了不成?”
“哼,他看不看得上又怎样,反正我有您护着,还怕没衣穿没饭吃不成?”慕轻烟傲娇着,满脸的纨绔。
初涵带着丫鬟接了出来,忙上前接替了慕轻烟的手,如受了委屈的孩子跟母亲告状一般说道:“南宫老太太刚来了。”
“没事,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有我呢!”东方老太太安抚着她,一同进了院子。
一直折腾到了二更天,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后,姑侄两个人累得倒在软榻上谁都不想起身。清若送了两盏燕窝来,和琥珀两个人一勺一勺的喂进她二个人的嘴里。
慕轻烟挣扎着起身,“姑姑我先回去了,你多少睡一会,五更再起来不迟,明日你还得再累上一日呢!”
“嗯!”初涵含糊的答应着,就是不肯起身。
清芷忽然小跑着进门,“小姐小姐,王妃要生了!”
“什么?”软榻上的初涵惊得不轻,连忙爬起来穿鞋整装,喃喃自语:“幸好我早预备下了产婆在她院子里待命,快快,我们去知悟苑瞧瞧去!”
府里挂满了红灯,照得四下里明晃晃的,一大群人顺着湖边回廊前呼后拥的往知悟苑去了。
慕轻寒在院中呆呆的站着,两眼望着房门出神。
“怎么样了?”初涵走到他身边问他。
慕轻寒这才收回目光,稳住焦急心神回道:“产婆进去了两个,说还没这么快呢。”
玉染晴的大丫鬟打开房门要水,慕轻烟三步并做两步就从她身边越过,进了内室去了。初涵见她进去了,反而不急了,留在原地安抚外头这个更紧张的男人。
不出一刻,慕征得了消息。他不放心,也进了知悟苑,就在临湖的回廊下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慕轻寒知他既然来了肯定就劝不回去,只得让听风伺候下了茶水,陪他在亭子上坐着。谁也不说话,可他心里终究是安定了不少。
足足等了一个更次,玉染晴凄厉的哀嚎声突然高亢,而后就偃旗息鼓般的止住了。慕轻寒心瞬间翻涌起来,几乎是本能的从石凳上一跃而起,奔向门边。
就在他在门边刚站定的一瞬间,内室几声嘹亮的哭声渐次传递出来。
产婆就着温热的水将刚初生的婴孩洗干净了,裹进被中后递给初涵,满脸堆笑:“恭喜,是位小王爷!”
初涵眼里泛着泪花,欢喜的接过孩子抱住,快步往门口走去。
丫鬟们早已经开了半扇门,向慕轻寒道了喜。
“寒儿,是个大胖小子呢!”初涵笑得泪都落了下来,“你抱抱他!”她将怀中的襁褓递向慕轻寒,看他傻怔着也不接,便强塞过去,“你有儿子了!”
慕轻寒这才抖着手接过来,回身往走过来的慕征看去,“爷爷……”
慕征整日威严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嗯!”他也欢喜的凑近了看孩子,喃喃着:“象你父亲小时候的样子。”
“请爷爷为他取个名字!”慕轻寒将襁褓小心翼翼递到慕征怀中,眼睛片刻不舍轻离,心上一片柔软。
自从玉染晴怀孕后,慕征早就迫不及待在想孩子的名字了。
“就叫慕沉!”他将孩子还给慕轻寒,“沉,取沉稳之意。”
慕轻烟嫩白的手上有玉染晴疼痛时咬出来的两道齿痕,深入皮肉,满手满袖的鲜血,她亦疼的瑟瑟发抖。
同着丫鬟们洗了帕子给玉染晴净了身,换了干净的被褥衣衫,又喂了些补汤,任她沉沉睡去,这才甩着疼不能忍的手出了她的屋子。
她呲牙咧嘴的一出来,慕轻寒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折身往她靠近了几步,一看她浓紫的衣袖上颜色深了些,一条手臂不自然的甩着。
“怎么了?”慕轻寒关切的问她。
慕轻烟委屈的伸出自己的右手,衣袖上滑露出挨咬得手掌,“她咬我,好疼!”
他一看之下不由得心惊,忙吩咐听风去取药,“咬的伤口不易好,这几日不要沾了水,每日都得换两次药,不要留了疤痕才好!”慕轻寒给她包扎了伤口,又耐心的叮嘱了一回,这才将她抱了一抱,歉意的道了谢。
“别告诉晴儿,不然她定然会内疚死的!”慕轻烟叮咛着。
天快亮了,这一院的忙乱总算止住。一夜未眠的翼王府今日嫁女,同时又新添了一位小王爷,双喜临门。
送喜的帖子天一亮就传进了各府中,接续着昨日的忙碌,今日竟更甚了些。
辰时,迎亲的队伍进了水月山庄的大门。八抬大轿就等在门外,慕轻寒喜上梅梢,本就生得不凡的样貌更添了几分温暖,一夫当关的挡在府门口。他身后则站着秦衍、楚瑾以及一脸古板的东方风驰。
岳峻一身喜服跟各人见了礼,眉开眼笑的求着饶。吟诗答对,又考校了一回文章,直到众人折腾够了这才簇拥着进了正厅。
谁知正厅的门才叫难进。
痴玉一身白地绣荷花的长裙,外罩拢烟红纱,手执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