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云水曦被逼迫到自尽而死,龙临对冥影族的憎恶实在是无以复加。他冷冷地问:“想要万物生?来拿吧。”说着一抹储物镯,将雪沾衣、毛菊花、胡旺财和易心柳等都放了出来。
雪沾衣兴奋地一声清啼,向那女子喷出万丈红心绿焰的木精之火,木精之火迅捷无比地开枝散叶绽花吐蕊,将女子围困在一个绚丽之极的火焰囚笼中。胡旺财的日月斧和毛菊花的黑项圈一上一下同时激飞而去,在空中划出长长的虚影。
天忽然黑了,墨黑一片,星月无踪。
“这是冥影族的‘偷天换日大法’!”胡旺财惊叫起来。
烈火“囚笼”悬浮于暗夜中,反而变得黯淡了许多,仿佛被隐形的黑洞张口吞噬了大部分火精;日月斧和黑项圈一击落空,慢悠悠地折返,竟有迷途受阻的迟疑模样。世界只剩下一样东西,依旧鲜明到无以复加:那条数丈长的红色飘带。它独自漫天飞舞,无声无息地衍生为数百丈长,犹如一场无边无垠的噩梦。
咔...咔...咔...咔...雪沾衣的烈火囚笼在红飘带轻柔拂过后分崩离析,很快熄灭无踪。“这冥影族的臭蝙蝠精竟然不怕火?”她抓狂地喊,“这怎么可能?”
胡旺财恶狠狠地说,“把这只臭蝙蝠抓了,揪下那对肉翅膀给二老爷做靴子!”
可能是他们一再称呼对方“臭蝙蝠”,把那女子激怒了,空中响起了她的呵斥:“不知死活的愚蠢妖族,我乃冥影族六级将军多荧!不把万物生交出来,我就把你们全炼化成‘血魂巾’的精血!”
她的语音忽远忽近,忽洪大忽细弱,回音隆然,完全辨不清东西南北。
易心柳面无惧色,一挥森罗梃,“去!”数百万蚁兵向那条红飘带扑去。
尽管红飘带飘忽不定诡谲之极,还是有一半蚁兵咬住了边缘不放,开始竭力破坏;空中弥散出令人窒息的浓稠的血腥气,飘带蓦地变成一条巨大的猩红软索,盘曲扭转,发出咯喇咯喇令人毛骨悚然的绞杀声,数不清的碎铜般的蚁兵残尸从高处飘落。
蚁兵的身躯坚逾金铁,竟然被这条貌似柔软无比的飘带轻易绞碎。易心柳心如刀割,一时手足无措。毛菊花突然夺过她手中的森罗梃,喝呼余下的蚁兵们往血魂巾的绞合之处继续覆盖,易心柳大急,这不是让他们统统送死吗?然而毛菊花神色凛然,大老爷也不出声阻拦,她也只好任由毛菊花指挥。
“找死!”多荧的声音冷喝。血魂巾急剧收缩,像一条扭曲的大虫,两头往中间扑杀缠绕。
蚁兵碎尸如雨点般坠落,死伤近半。
毛菊花视若无睹,厉声喝令蚁兵继续分批往她指定之处攀援死守,愤怒的红飘带越绞越紧,发出亿万血魂的悲泣怒号声,逐渐形成一个有叠加点的绞索模样。
“好!”龙临完全领会毛菊花的意图,一抹眉心,天枢弓在手。弓弦一开,弓身亮起五颗星光,两头开出的桃花凄艳绝美,动人心魄。
断界箭搭上天枢弓,黯淡的木质箭杆顿时大放异光,箭头流光溢彩,盘旋着一个五色气旋,犹若一朵微缩的星云,发出隐隐约约的轰隆声。
断界箭飞出,拖拽着流星般的彩色弧光,“注”地一声,洞穿了血魂巾那个叠加点。
血魂巾,破!
虚空中迸出一声凄厉的叫喊,墨黑的天穹忽然炸开一个巨大的圆洞,圆得不可思议,洞中的破碎的血魂巾如花雨洒落。霹雳般的裂响后,天空恢复了蔚蓝色。眉心被断界箭贯穿的多荧盘旋着往海中掉落,显出了冥影族人的真实模样:光头无发,圆颅瘦脸,两耳如猞猁般尖长。
龙临满意地点点头,将幸存的蚁兵们连同多荧的尸身一起收入小世界。雪沾衣和胡旺财欢呼雀跃不已。
胡旺财良久才神驰目眩地说,“哇,菊花姐姐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将军!就像指挥过数不清的大战!”
龙临笑着摸了摸毛菊花的头发,一直观战的崔如铁和曹恒立也赞不绝口。虽然战损很大,终究还是在龙临疲累之际解决了一个强敌。
“有个事我还真纳闷,”崔如铁说,“为何我和心柳姑娘为大老爷炼制的隐形衣连云水寒都发现不了,多荧反而能看穿?她的眼睛难道比云水寒的天眼还厉害?”
龙临答,“云水寒的天眼尚未大成,不然也蒙混不过去。”
胡旺财说:“向来听说冥影人善于隐匿,恐怕他们对于勘破隐形也是大有一套。”
雪沾衣骂道:“真是一帮恶心的东西!走,去小世界看看那个多荧身上还有什么可吃的...”
毛菊花和胡旺财等都笑了。这孩子,就是残暴得紧。
负责布阵和预警的曹恒立突然说,“大老爷,有大批追兵正往此处而来!”崔如铁心知龙临疲惫已极,就放出一条改造过的帝休舟,让龙临将除他以外的其他人都收入小世界,然后随龙临进入帝休舟中,口念法诀,小舟飞快合拢,形成一枚暗金色的花苞,渐渐收缩,直至一个普普通通的棕黄色“玳瑁”模样,潜入海中,无声无息地向凤岐大陆漂游而去。
有崔如铁在帝休舟中掌控,龙临安心地拿出归一石,打坐调息,稍感恢复后立即开始镇压和炼化那道还不太安份的虚空冰火焰,他极其耐心地一一剥离、焚毁其中云水寒的残留神识,虽然这极耗灵力,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否则云水寒还是会感应到他的行踪。云水寒真实的境界应该是不折不扣的化神大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