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还有救?”
“只要一息尚存,尚且有救。”
卢皋此刻心中涌出一股难以言表的难受与痛苦,压在胸口起伏着,翻涌着。感情上和现实中,他都无法承受失去百里燕,他宁可要用自己的命,也要救下百里燕,但他却不能。
沉默了片刻,卢皋与姜璨说道:
“请殿下随我来。”
“好的。”
二人来到无人处,卢皋郑重说道:
“中兴君殿下,如今大王已去,国无仁主,臣愿恳请中兴君代为主持国政。”
姜璨闻讯猛是吓了一跳,乍以为是听错了:
“卢大人,你可莫要吓我。王兄尸骨未寒,你要本君主持国政,如此岂非是大逆不道之举。况且本君只是个郎中,哪里懂得治国之道。”
“中兴君莫要推辞,殿下是仁武先王钦定的王位继承人,殿下心怀仁爱于天下,继承大统上应天命下顺民心,万民无不翘首以盼,臣与文武百官都愿奉中兴君为王,还请中兴君主持国政。”
“不不不,本君绝无称王之意,而且这一国之君岂是那么好当的。做郎中尚且不易,更何况为君乎。不,不行……还有,王兄不在,理应由王兄子嗣继承王位,公子拓、公子平都正值年华,难道不应由他们登基吗。”
“先王有令,晋人不能干政,公子拓、公子平若登基为王,咸国万年基业都将毁于一旦,臣恳请中兴君主持国政。”
卢皋行君臣大礼试图说服姜璨,然其再次决绝:
“不可,万万不可,本君绝不做此忤逆之举!”
话音落下,姜璨仓惶离去,逃回益草堂扎进了人堆里。
此时此刻他既害怕又担心,担心变故牵连自己丢了性命。正如百里燕看透他一样,姜璨无心成为一国之君,他的骨子里也不适合执掌王权。
真正能驾驶咸国这艘大船乘风破浪的掌舵人,只能是雷霆果断,心有魄力的人物,而姜蛰在其一生并不长的执政生涯中,展现出了其睿智而英明的一面。
卢皋的计划未能如愿,但与蒋杰、赵焕商定的计划仍然不便,陔陵的主要国家权利机构,由王宫迁入司马府,并为迁往中兴城定都做准备。
而与此同时,对刺客的抓捕依然没有结果,很可能已经逃走,因为就在搜捕展开后的第二天,妙天山以西的悬崖边发现了一根直达山下的绳索,足有四百多米长,足可见此人何等凶悍。
刺杀发生后,天子与诸侯使节被安置于礼宾驿,直到陔陵宫变结束后,方才被准许返回。
由此惊魂数日,各国使节私下谈论起如何在战后瓜分咸国。
毕竟一日间,咸国两大强人都可能不在了,咸国与晋国的关系也将可能不复存在,咸国的内部夺权将趋于激烈,咸国的分裂只是早晚得结果。
回到梁国公使府的天子,仍然感到心惊肉跳记忆犹新,咸王就倒在他的眼皮下,百里燕也倒在他的面前,如果当时子弹偏一下,倒下的那个一定是他。
一回府邸,天子忙找陌舂子密议,原本只打算杀百里燕,却不巧稍带结果了咸王,虽然只多一条人命,但结果却是天壤之别。
“真没想到,此枪竟如此厉害,打透百里燕,还能射杀咸王,老夫真是失算呐。”
“掌门大师,事都至此,赶紧想方设法补救才是呀。寡人回来路上便听说,咸王宫中发生了宫变,西寰已被软禁,如若晋军反水,咸军反目,战事又将糜烂,这可如何是好。”
天子全然没了分寸,杀百里燕并不足以引发权利争夺,如今咸王、百里燕皆死,咸王势力与百里燕势力群龙无首之下后果难料,更严重的是宫变,将引发晋国的不满和报复。
陌舂子思考良久说:
“眼下咸国已切断通往诸侯电话,消息无法传出。陛下不妨联络御客军师苏方义,尤其代为传达消息,令西线北上攻掠,以减轻东线压力,如此即便咸军与晋军反目,不至于因腋目进攻而奔溃,局势尚能收拾。”
“如此可行吗?”天子质疑道,他不看好此计能带来什么好结果。
陌舂子却说: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总比局势崩坏到不可收拾的强啊。”
“那刺客可是已经逃脱。”
“已经脱险,老夫已安排其遁走西逃,绝无败露可能。”
从咸王发出请柬,邀请诸侯一同祭天到事发,陌舂子共有一个多月时间准备,特意从前线招募了神枪手,火速赶往咸国执行刺杀任务。
梁军本未曾装备狙击步枪,这支狙击步枪来自于燕国蓉城之战,咸军遗落的654乙型狙击步枪,而消音器则来自羽林军作战时遗失,经过几番倒手后,流入梁国手中,原本是寄希望于仿制,但最后用在了刺杀百里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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