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天地一片昏暗,偌大的南箕城也寂静了许多,滴答滴答的雨声显得清脆无比。
“这雨来得好突然。”
薇蘅郡主倚靠木窗边,静静聆听着清脆的雨声,这样方才能让她愁乱的内心得到片刻安宁。
夏天的雨,总是倾盆而下,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和闪闪电光,一齐来到人间。“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这雨,是如此豪放,如此洒脱!
但女儿家的心思从不在豪迈与洒脱,她只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生活。但可惜,造化总是弄人,往往想过得普通,却总由乱入风波。
“哎,为何?”
深深的叹息被淹没在滴答滴答的雨声中,没有人知晓她的愁乱,但却有人会不顾她的愁乱而算计她。
婵儿的房间与薇蘅郡主的房间仅仅一墙之隔,看守二人的守卫也不是很多,但布置得很合理,至少不会出现婵儿一出手就能将所有人干掉的情况。
屋内萤火点点,有些昏暗,婵儿满脸愁容的坐在床榻之上,心中思考着到底该如何从薇蘅郡主口中套出那个秘密,套出了这个秘密之后又该如何套出牢笼。
忽然,房间内出现涟漪点点,登时引起婵儿惊觉,她脸色一变正想高声喊叫,但转念一想这突然而来的变化必然不是囚禁他们的人做出的,那么便可能是来救她们的人亦或者其他,无论是哪一个,对她而言都是利大于弊,除非来人是个疯子,见人就杀来着。
暗暗蓄力戒备,默默等待事情发展,几息之后,一道身影乍现,黑袍蒙面,虽然看不清容颜,但对于婵儿来说此人无比熟悉。
“见过主上。”
婵儿看清来人,登时跪下行礼,声音很是轻微。
“起来吧。”
黑衣人手淡淡一抬,婵儿便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她托起。
“谢主上。”
婵儿感谢一声,而后恭敬的站到一旁,等待黑衣人的问话。
“为何会突然被蔺诚榕抓起来?”
黑衣人坐到了婵儿的床榻之上,淡淡询问一声。
“奴婢不知。”
“不知道?”
“奴婢真的不知道,甚至还是刚刚才知道自己是被蔺诚榕抓住的。”
“哦。”
黑衣人皱眉,而后问道:“只有你们二人被抓?”
“这里只有奴婢与薇蘅,至于他应该不在这里,奴婢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想来他在别处亦或者没有被抓住。”
“哦。”
黑衣人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才轻轻呢喃道:“蔺诚榕和本座有着同样的想法了,怪不得最近玄隐庄的中高层会遭遇莫名人士的暗杀。现在看来那些人应该就是蔺诚榕派云隐空去做的,呵呵,真是一步好算计来着。”
“啊!”
听到黑衣人的自语,婵儿惊讶出声,声音有些大,外面的守卫也听见了,不过却是没有理睬,他们早就得到了命令,无论这两个女子有什么动静都不需要管,只要见到她们有逃跑趋势的时候大声呼叫即可,自然有人会来对付二女。毕竟以他们的实力来说,要对付婵儿还是不够的,所以自然不需要做那种鸡蛋碰石头的蠢事。至于薇蘅郡主,此时正自顾自怜,何曾注意到其他声音。
“不需要惊讶,既然蔺诚榕抓了你们又没有严刑拷打,折磨对待,那么必然就有着其他期望。你们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被询问,那么蔺诚榕的期望就不会在你们身上,因此也就只有云隐空那边了。”
“云隐空身上没有其他值得蔺诚榕出手的,所以应该也就是如本座一样,想要他这个免费的打手了,毕竟云隐空的实力真的挺不错的,更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只要给他时间,他完全可以成长到一个令人惊叹的地步。不过可惜呀,本座没有那个时间,蔺诚榕也没有那个时间让他成长了。”
黑衣人见婵儿惊讶的样子便哂笑了一下,而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他会不会有危险?”
婵儿脸上闪过一抹忧色,登时问了出来。
“呵呵,呵呵。”
黑衣人闻言,带有深意的笑了笑,更扫了婵儿一眼。
“奴婢,奴婢只是担心这样会影响主人的计划。”
婵儿见状,心下一凛,而后解释道。
黑衣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希望你所言是真心的,你也要记得你的身份,不然云隐空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以后,你又要如何去面对他。”
“奴婢,奴婢知道了。”
婵儿登时闪过一抹悲凉神色,这是她万万不敢去想的,因为她知道那样的后果是她不可能接受得了的,这或许就是对她的惩罚吧。
“你明白就好,既然已经探明了你的处境,那本座也是时候离开了。你继续想办法取得薇蘅郡主的信任,一定要从她嘴里套出那个秘密。”
“奴婢遵命。”
话语落,黑衣人如来时一般慢慢化作涟漪,而后消散无踪。
“主人……”
婵儿本想说些什么的,但才刚刚开口,黑衣人就已然了无踪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婵儿见状,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色,瘫坐在了床榻之上,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黑衣人离开了婵儿的房间,再次出现之时已经到了白天的那座小楼之上,望着漫天大雨,他莫名一笑,说道:“既然蔺诚榕有此算计,那么吾何必顺水推舟,重新筹划一番,从而得享渔翁之利呢,嘿嘿,嘿嘿。”
阴恻恻的笑声淹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