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武卫和左屯卫军的归来,让河州城的百姓们纷纷雀跃起来。
有刘韬在鄯州城,被打残的李行周一行,逐步的退回陇西修整。
这批归来的战士,玄衣铁甲,高头大马。
手持弯月刺矛,头顶血染红樱,神情肃穆,带着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
显然是刚从血肉战场上退下来的。
他们的盔甲并不簇新,有些已经残破不堪,长矛上还带有裂痕,队伍也并不是十分齐整。但他们的精神高涨,战意昂然,是真正经过战场上千锤百炼的百战勇士。
这刻这支骑兵队虽是风尘仆仆,脸上却掩藏不住胜利归来时的那份自得而骄傲的心情。
在经过一场场艰苦的战斗,取得一次次辉煌的胜利后,除了那份高贵的荣耀和不菲的赏金,最让人渴望的。
或许就是家中父老乡亲们那欢迎英雄归来时出的欢呼了。
围观的人群澎湃出希望的火花,拥挤在苍天大道的两旁,翘以盼着。
他们很自觉地为骑兵队让出足以通行的道路,然后不断地对着队伍高喊。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大唐平西军左武卫。”
领头的朴景泰高声回喊。
“是左武卫的兵呢。是雪夜破鄯州的左武卫啊。”
围观的群众小声回应。
声音传到朴景泰的耳中,他的脸上便洋溢出一份自豪的笑容。
这么多年过去了,朴景泰这个新罗人早把自己当做唐人了
如果说南衙十二军是整个大唐帝国最强的战力体现。
那么左武卫就是南衙十二军中最强的一军。
身为左武卫的一员,朴景泰实在有着太多可以骄傲的理由。
左武卫有五府将军,本来轮不到朴景泰这个亲兵侍卫长出面的。
但是八府将军高翔、十府将军王元吉阵亡。
七府将军林云丧失左臂、九府将军燕顺身受重伤,都需要休养。
而十一府将军郭士衡作为后勤官,有太多的事要忙了。
一来二去,就让朴景泰来出这个风头了。
“那你认识我家狗子吗?他就在洪风旗当兵啊!”
有百姓开始叫了起来。
一时间,不少河州城百姓开始拉着回归的士兵询问自己亲人的下落。
“请问你见过我丈夫吗?”
这是孤守家中的年轻妻子的轻声询问。
“请问你认识我爸爸吗?”
这是弱龄儿童展开无邪的容颜出的天真声音。
“我的儿子也在你们旗,谁能告诉我他的下落。”
那是白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在拉着士兵们的手焦急地询问。。
“我兄弟就在左骁卫啊!兄弟,兄弟,我是大兵,你在哪!?”
那是焦急寻找自己的哥哥或弟弟的迷茫年轻人出急切呼唤。
他们是如此真切地渴望能听到自己亲人的声音。
有一些运气好的,碰上了自己的亲友。
他们热烈拥抱,**相拥。并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各自的情况。
丈夫与妻子团聚,父亲与儿子相认。
彼此激动得热泪盈眶,大哭大笑。
然而总有一些声音,永远也不会再回到他们的身边。
于是,又有低低的抽泣在人群中如瘟疫般的散开。
骑在马上的朴景泰开始沉默了。
他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扬了扬马鞭大喊道。
“乡亲们!我受平西大元帅薛讷的命令,回河州城修整,同时招募兵员,调集军粮,以备再战。所以无法在此地多做耽搁,还请大家见谅了!修整期间,我会放属下官兵回家团员一段日子,所以还请先让开道路放我们回城。”
然后他示意部队加块脚步,赶快进城。
这次回来有重大任务在身,实在不宜多做耽搁,更不适合开认亲大会。
于是,认到亲的,回归队伍,没有找到亲人的,也必须收敛心神。
他们大喝一声,扬起马鞭,重重落下。
在掀起漫天的烟尘之后,千骑将士顺着大道向着河州城中高进。
看着远方消失的尘烟。
终于有人低声泣道。
“原来是回来征兵的啊。这仗,还是没有打完吗?这次又要有多少孩子去死掉呢?”
一时间,迎归的乡亲们那原本激动的心情再次跌回了谷底。
就连那已经见到自己亲人的百姓,也终究不得不再次为亲人提起一颗担惊受怕的心。
眼看河州城遥遥在望,骑在马上的军官终于放慢了骑步,跟在身后的一众骠骑也随之纷纷减慢度。
此刻李行周的手向空中挥了挥,大喊一声:
“熊延福!”
身后的一众骑兵中便呼地冲出一员勇猛骑将,虎背熊腰,如刀削般凝重坚毅的脸。
“到!”
大熊旋风般来到李行周的身边。
李行周马鞭箭指前方说道。
“看见了吗?咱们...就要到家了。”
熊延福黑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没有家。”
李行周点了点头。
“大熊。进了河州城后,你立刻去招募新兵。我要你第一时间挑出一万名最好的新兵给我带走。我可先警告你,大熊,你虽然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我还是那句话。你只要给我带回来一个孬种,我就记你一鞭子。三千名士兵,我看你能让我抽你几鞭子。”
熊延福点了点头,黑脸上没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招了招手,身后便是一哨官兵跟着他呼啸着向新兵训练营而去。
李行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