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颜家肉铺后院,正房卧室
颜魁光着膀子,露出健壮虬结的肌肉。坐在炕席上,映着烛光上下打量着手里的金戒指。
“吱呀”
一声门响,六子提着一个硕大食盒进了房门:“东家,吃饭了。”
颜魁点点头,随手收起戒指,起身将靠在床尾的一方矮桌放下来摆好,六子也从食盒里一一取出颜魁的今日晚餐来。
一大盘酱猪头肉、两斤卤拼、两只肥鸡、一盆炖肘子、四盘素菜、三斤烙饼,外加半坛烧刀子…………
以上这些可供三四个汉子吃的滚饱肚圆的吃食,只是颜魁平时普通的一餐罢了。
比拟熊罴似的身板,带给颜魁的不止是无可匹敌的气力,还有牲口一般的饭量。
唯一可能和平常有些不同的是,因为今日魏强的“孝敬”,颜魁的伙食标准有所提高,往常他可没那么多肉菜享用,肉不够吃,就只能多吃菜,或者多垫补些烙饼馒头之类的主食。
………
随手撕下一只鸡腿,颜魁大口咬下,顿觉满口鲜香流油,口中的咀嚼不自觉快了两分。
“毛疆把那些厮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
将颜魁的饭菜摆好,六子又取过一个半尺宽的粗瓷碗,拿茶水冲了冲,抱着酒坛将其斟满,轻轻放到了颜魁面前,笑道。
“您让我们把这几人的衣服扒了抵肉钱后,大疆哥和二壮哥在街上叫了十几个人,亲自押着他们出城。
听说为首的那胖子看到出了城,跟出了大狱似的,趴在地上直哭,哭的那叫一个惨,大疆哥回来和我说,他活了快三十年,就没见过能哭得这么凶的男人。
本来二壮哥他们还想出了城,再打这些人一顿出气的,后来愣是被这胖子哭的没忍心下手。”
颜魁听着好笑,魏强今日可是被自己收拾得够惨,二十斤软骨切完,这厮累的直接瘫在地上起不来身。
而后,又被自己强行“卖肉”,榨干了身上的钱财和金戒指不说,最后连衣服都被自己命人扒了。
和《水浒》里那个客大欺店的鲁提辖相比,他这个臊子“买”的可以说是十分的刻骨铭心了………
………
“明天你带着今日扣下的衣服、鞋帽,去一趟钱家当铺,记得,跟那收东西的朝奉说明,东西是我当的,让他们少拿那一套锦裘计破袄的破事糊弄我。”
颜魁咽下口中的肉,端起瓷碗,满饮一口,烧刀子特有的辛辣的口感让他不由咂摸了一下嘴,而后转头冲六子吩咐道。
六子点点头,抱着酒坛将瓷碗斟满,脸上闪过犹疑:“东家,今天您这么收拾那胖子,会不会惹怒藤县的金三爷。”
埋头大吃的颜魁,抬头扫了一眼六子脸上的担忧,脸上露出笑意:“不必担忧,金三那老东西,看着势大,但实际上,因为他那两个为了争权都了红眼的蠢儿子,老东西手下的势力早就乱成一团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寻他的麻烦,老东西都该烧高香了,他又岂敢火上浇油来撩拨我。”
“那今日来的胖子他们是?”六子有些不解。
“白日里,我就听他们口音不像是咱们同安府人,估计是外地投靠过来的新人,想要在金三面前露露脸,结果没摸清底细,便胡乱撞过来了。
往年也有这般的蠢货,下场都不甚体面,看着吧,今日走的那魏强若是聪明,现在连夜带人离了同安地界,也许还能保条命,若是这厮蠢的回了藤县,呵……”
颜魁冷笑一声,眼神闪烁:“舍己方大将以熄外敌之怒,金三这老东西这招可是用了好几次了。”
六子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不禁庆幸起来。
跟在颜魁身边久了,他也听说过一些同安绿林道上的狠角色,其中,麾下势力遍布整个藤县的金道成金三爷,更是里面的佼佼者。
此人心思阴狠,性格狡诈,惯以毒计害人,很令江湖同道们不齿,只是这家伙爪牙众多,在藤县势力极大,一般人招惹不起,所以,毒蛇金三爷的名号传得再臭,人家仍在藤县作威作福,逍遥自在。
也就是自家东家颜魁霸道,是同安绿林里少有几个能治这老东西的,否则今日此事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
小半个时辰后。
颜魁酒足饭饱,一直等在旁边的六子收拾了碎骨残席,让颜魁打发回去睡觉了,卧房内只剩下颜魁一人,吹灭灯烛,颜魁闭目而卧。
怎料孤夜难眠,翻来覆去了半响,颜魁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索性睁开双眼,望着漆黑的房顶,回忆起了过往。
其实,颜魁身上一直有一个不对人言的秘密,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北晋人,而是一名来自地球的重生穿越者。
重生之前,颜魁是地球华国某市几个大型夜总会的安保经理,呃,更准确的来说,他是一位看场子的打手头目。
彼时的颜魁,因为在十岁的时候,父母离婚,并且各组建自家庭,作为拖油瓶的他,便让不负责的父母扔给了年迈的爷爷奶奶。
由于二老年迈,身体精力都不怎么好,所以根本管教不了当时正处于年少轻狂叛逆期的颜魁,故而导致颜魁刚念完初中后,便早早辍学,提前进入社会厮混。
而因颜魁天生体壮,骨子里又比旁人多了一份好勇斗狠,敢打敢拼,刚出道不久,便闯出了点名号。
后来,颜魁被当地的一个大佬看中,收为了小弟,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