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深找了两家医馆才找到带着孩子的段秋水。
“伤势如何?”许云深看向花花,她正躺在床上接受医者的治疗。
医者没有因为许云深的突然到来,而停止手中的动作。他头也没抬,专心治疗。
段秋水在一旁坐着,见许云深进来,不由站了起来,听他发问,回答道:“幸好那许公子修为虚浮,手脚无力,最后那一下爆发也没多少力道。还有神奇的是,花花体内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堪比修身境。”
许云深看向花花,小女孩只是甜甜地冲他笑笑。
他沉吟道:“莫非是这几个月的经历,激发了她身体的求生欲,然后不由自主开始修炼?”
“修行无智启,是无法踏上路子的。”段秋水摇摇头。
医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擦了擦头上的汗,接话道:“依我所见,是元气。”
“元气!?”许云深和段秋水异口同声问。
医者点头,道:“最近一个月来,多数小儿不约而同地体内出现了这种神秘力量,无人能够找到缘由。这力量,年龄越大越混杂。唯有初生的婴儿,体内力量最为纯粹。”
这个医者竟然敢异想天开,把这种现象归咎到元气之上!
许云深和段秋水对视一眼,然后一齐看向花花,仿佛她身上有天大的秘密。
“敢问阁下贵姓?”许云深觉得这位医者有些不凡,遂起了请教的心思。
那名医者笑着摇摇头,朝外走去:“一介布衣,何足挂齿。免贵姓卢,卢永安。”
段秋水神色有些奇怪,待到卢永安出去之后,她才说道:“卢永安,是“医王”卢永安么?不是说已经葬身边境了么。”
“或许是隐居……”许云深沉思,“那他怎么不改名?”
段秋水嗅了两下,嫌弃地别过头:“公子你在现场呆太久了,血腥味太重。还能安然行走,定然来头不凡。他有可能认出你了,毕竟朝廷派出钦差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许云深坐了下来,点头:“也许他与许老有所交集,许老说给他听的。”
外面。
卢永安走着走着,突然一声骂:“臭小子!我都自己摆出真名到了你面前了,难道不应该牵扯两句,让我下个台阶?枉我一番心意。”
他沉寂已久,早有满腹经纶,随着天道变动,想要出山。经过一番慎重考虑,他决定挑选青山寺的大弟子为明主——奔着青山寺这块招牌,赌一赌。
正巧他从许老那得知许云深位处舒州府的消息,让他觉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然而,因为文人心意太过婉转,外加许云深有时候不大动脑子且常识不大过关。
卢永安的媚眼就抛给了猪看。
……
花花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许云深决定即时上路。
一行人向北,走出城门。
面前是一片广阔的草原。
草上覆盖着不知多少日前下的雪,有许多被人马和车辙压出的印子。多种叠加下来,就成了一条冰冷的大道。
草原之上是不修路的,土地本身就有足够的韧性供高手们践踏。
只会隔一段路,有一个简陋的路标,指明了简单的方向和部落及城镇所在地。
越往北走,风便越大。
这时许云深才想起来,队伍不仅有两个成年修行者,还有个小女孩。
他看了眼花花,已经裹成了一个球。
段秋水也裹成了一个球。
她俩只露出一双眼睛,用来看路。
其余部位都被遮掩在衣服下。
许云深看了眼依旧穿着单衣的自己,哑然失笑。
他看了看天,发觉已经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刻。
根据路标,到第一个部落还有七十多里。天黑前,按照这种散步一样的速度,是铁定赶不到的。
“要不,我背着花花,我们奔袭吧。”许云深沉思了下,问段秋水。
段秋水眨了渣仅露出的双眼,闷闷的声音从衣服里面传来:“出汗太多怎么办?”
“我是不会出汗,至于你……”许云深摸了摸下巴,“到部落再说吧。”
段秋水憋了一口气,只得点点头。
她把大黑包在背上系紧,然后把花花放到许云深的背上。
许云深手往后兜了兜,不小的体积背起来还是挺轻松的。
一行人直接开始奔跑。
风是东北风,换言之,他们大概是顶着风。
花花被风迷更加睁不开眼,顿时往下一埋。
天地间安静了。
她埋着头,渐渐有些困倦,眼前慢慢陷入了黑暗。
悄悄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放在了地上,晃了晃。
花花迷糊地看了看四周,见到了光亮十足的油灯,花花绿绿的地毯,还有,些许久违的温暖?
她不由对着小手哈了口气。
“住一夜就要二十两,也太黑了。”许云深抱怨道。
段秋水无奈摇头:“谁叫这方圆一百二十里地只有这一个部落。”
许云深找了找四周,发现周围一圈有着一些盖上的桶,有些好奇:“这里面是什么?”
“尊敬的客人,这是酸奶。”门口的帘子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留着胡子,有些微胖。
他是被部落里专门负责招待外来宾客的人,吃拿回扣让他这些年的生活颇为滋润。哪怕部落里有人提出让他做些“高贵”的工作,也被他拒绝了。也因如此,他虽然有些钱,但至今未婚——因为没有哪个安伊(女子),愿意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