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空中最后一缕霞光,渐渐淹没在地平线的边缘,天空呈现出一片肃穆,华灯初上,似是为了驱散这片肃穆,又像是为了映照一片肃穆中的点点繁星。
宣化街上,一如往常,流光溢彩,俯瞰整街,点点灯火,宛如一条彩色游龙,游龙的颈部,挂着一颗斑斓的宝珠,仔细看去是一间极其华贵的酒楼。
片刻前,在饮梦楼的某个包厢中,叶磊面带笑意轻轻的说了一句话,通常人们都会把一些世间美好的词汇,与笑容结合在一起,而当人们面带笑容说出的话语,大都会是些溢美之词。
叶磊说的很轻,很随意,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声惊雷,散落在场间所有人的耳中。
萧思彻明显有些回不过神来。
苟仁很震惊,以至在不觉中张大的嘴巴都没来得及合拢,他现在有些混乱,究竟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面前的这个人,其实根本就是个疯子?
那名护卫更是直接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一直没怎么关注叶磊的陈道怀,这才仔细的看着这个短发少年,自幼在强者林立的道门中立足,观人察色的本事自然是不差,他很确定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没有疯癫,这却让他更加疑惑,一个正常思维下的人,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或者,一个可笑的想法刚刚滋生,就被陈道怀打消了。
闻言沈昊也是一愣,即使已经和叶磊相处了几日,但看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了解对方,沈雪的小脸上倒是有些得意,心想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跟班,一开口就让对方的人都愣住了,可转念一想,那个长得阴沉沉的男子,终究是位皇子啊,不免又开始为叶磊担心起来。
面色阴郁的二皇子,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情,可他并没有笑,因为即便是个笑话,直指的却是皇家的威严。
二皇子冷冷的看着他:“你明白你要为你说的话,付出什么代价吗?刚刚的话本王还给你,你接的下吗。”
叶磊知道多言并没有意义,既然有人让他不高兴,那么他也很乐于让对方不高兴,叶磊笑的很真诚,所以他不介意把那句话试着变成真的,他本就有些耷拉的双肩,耷拉的更低了些,因为这样出手会更快些。
如果在元灵气海没被封印以前,这样的家伙,多少个在他面前都没有意义,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别说那个时刻准备出刀的高手护卫,还有最让他忌讳的,却是那个一直微笑的陈道怀,叶磊清楚以他现在的境界,很难占到太多便宜。
二皇子看着这个短发男子的目光愈发清淡,就像看着一个死人,那名护卫的右手,已经稳稳的握在刀把上,只等一声令下,便是雷霆万钧。
“阿弥陀佛。”
随着这声清扬的佛号,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被冲淡了一些,只见一直没有说话的狂云子,轻轻迈步走到二皇子面前说道:“小僧有一典故,不知殿下可愿闻。”
二皇子当然知道狂云子此时打岔的用意,也不说穿,轻声说道:“佛子请讲。”
狂云子说道:“南海曾有位大德,由于饮酒,盗取邻居的鸡,犯了偷盗戒。
烹杀做为下酒菜,犯了杀生戒。
邻妇问起,他妄言说没看见鸡,犯了妄语戒。
此时又见邻妇貌美,非礼她,犯了邪淫戒。
喝酒使人无惭无愧、丧失理智,由于喝酒而造下杀、盗、淫、妄等四重罪.”
狂云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想来叶居士,也是因为今日多贪了几杯清黄之物,头脑昏了,说了些妄语。”
见状一旁的沈昊连忙附和说道:“叶兄今次喝的太多了,说了些胡话,久闻唐帝以仁怀治国,如果有得罪殿下的地方,我代叶兄向殿下道歉。”
面色阴郁的二皇子,没想到连狂云子与沈昊这等人,也会为面前的这个话,心中衡量着,既然只是一只随手都可捏死的虫子,不如卖萧思彻几人一个人情。
二皇子淡淡说道:“既然是个醉人,本王自不会与他计较。”
转身看了眼陈道怀说道:“陈公子,今日本王有些倦了,改日在与你把酒言欢。”
说完,二皇子看都没看叶磊一眼,竟是毫不拖沓,便离开了酒楼。
随后陈道怀挂着仿佛永远不变的微笑,向萧思彻几人告别,只是走的时候,不由深深的看了叶磊几眼。
剩下这才松下一口气的众人,萧思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叶磊问道:“你知道你刚刚真的很狂傲吗?”
“我并不觉得。”
萧思彻继续说道:“星梦城外有条护城河,那的水渠里,每天都会发现几具不知名的尸体,那些尸体……生前也很狂傲。”
叶磊知道萧思彻并没有恶意,只是想提醒自己,神情渐暖说道:“那里永远不会有我。”
众人听着叶磊言语中不知从何而来的强大自信,萧思彻有些无语说道:“本以为你是一个妙人,没想到竟还是个十足的狂人,比我还骄傲的人,真烦。”
话落几个年轻人互相看了看,读出了彼此眼中某些情绪,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酒楼上的这场风波,总算告一段落,由于书院的笔试结果两日后才会公布,叶磊还是要在沈怜馨家中暂住两日。
与狂云子二人告别时,沈雪想到刚刚帮叶磊出头时的模样,看着那个一直道:“我以为和尚都是些事不关己,只会阿弥陀佛的家伙,虽然你也念经,不过你跟那些和尚不一样,还满讲义气的,有空可以来我家玩,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