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想起青蜂寨、八里桥,自己也是收过弟子之人。确认石壁那方底细后,他便也懒得再起身防御,俯下身又一屁股坐下道:“原来是范大侠,这‘师父’二字,我可真是担当不起,你们不是有那丛显做靠山吗?”
隔着厚厚的石墙,传来几声剑击声响,那边静了许久,还是那傅渊打头,只听他不似以往那般伶牙俐齿,结结巴巴地回道:“颜公子,我们当日...就是..就是为了生计,从没想过害你。”
颜慕白盘腿坐下开始打坐,心中想着反正这会也出不去,便算是能出去也只有被人揍的份,倒不如沉下心来,将真气凝聚,也好出去助自己心上人一臂之力。
正当他将凝滞的内息一点点搜刮起来,在磨涩的奇经八脉中引诱疏导时,那范潇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喝着嗓子大声哭喊道:“师父,弟子就是一时贪财,想着那丛显他...他没恶意,您也需要个织梦师为您恢复记忆,我这才两厢一合计..才起了这不好的心思,师父,徒儿真的知道错了。”
只听得‘咚’的一声脆响,继而又‘咚’‘咚’十几声脆响,颜慕白耳朵一动,好不容易聚敛起的真气因为少许走神,居然如同雪融一般悄悄消散了,他暗暗在心中骂了一句‘操蛋’。
又收拾心神,重新入定调息。
他耳边回响起萧玉和昨夜说过的话:‘这豢相真气变化万千,无所不至,其形当张扬飘逸,被一味强行压制,恐难成威力’。
他下定决心,决定赌把大的。
他将周身全部感官关闭,先试着推了一股细细的内息在体内各处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只觉各处枯竭的经脉没了刮骨般的疼痛之后,这才加大力度,从脏腑气穴开始,将那如同死水寒潭一般的气海慢慢拨动,接着推至四肢,头顶,然后强行落回心脉。
周身渐渐开始剧烈震动,整个人如同置身于漂浮的云霞之上,待过了很久,忽而周身一松,他竟在打坐入定的情形下整副身体以极其诡异的方式漂浮在了空中。
待他将全身真气在阻滞的奇经八脉间运行至第二十三遍之时,只觉闭着的眼睑似乎出现了微弱的亮光,仿若在无边的黑色中有了闭目视物的本领,一股前所未有过的松弛快感如海浪一般向他周身打了过来。
他猛一睁眼,于半空中飞起,左腿一蹬,伸出右手向着那扇石壁猛一击打,手脚并用落到壁上后,只听得哗啦哗啦的声响,顿时一片断壁残垣,邈邈无边的黑色霎时间被涌进来的亮光挤的满满的。
还在假意嚎啕大哭的众多青蜂寨弟子一怔,手中火把嘌嘌几声纷纷落到了地上,顿时张口大开,木鸡一般呆在了当场。
那范潇和傅渊显然没料到颜慕白竟然神功进益至此,突然之间有了开天辟地之力,两人各自正握着一块不大的石头,举在半空中想要击挞石室底部。
颜慕白瞥了那石头一眼,两人手臂一酸,顿时咚咚的两声闷响,手中石头顺势咕噜噜几个来回滚到了地上,若是闭目聆听还道是两人伏地磕头的声音。
两人脸上神色更是有趣,嚎啕的面容一止,脸色白如纸片,如同见到林间猛虎一般。
颜慕白倚住石壁,挑挑眉毛道:“感情你们便是这般求的师父原谅的!”
傅渊:“....”
范潇:“....”
‘嗝’的两声呃逆在这幽幽石室中分外清晰。
......
“你们什么时候被困在这里的?”
此时狭窄的石室内已然被重新点燃了光亮,青蜂寨众多兄弟围着颜慕白盘腿坐下,争先恐后地交代着事情的起因,一时言人人殊,各说各话,场面十分混乱,颜慕白皱皱眉头,喝了一声道:“范潇,你自己说。”
那头大耳肥的粗矮汉子委屈地回道:“本来是跟着丛显那家伙的,谁知半路把我们给甩了,又在山下听闻那几大门派联合攻山,这才想着,好好用师父您传授给我们的绝世高招做出大事,好让师父您也脸上有光。”
“所以这跟你们困在这里有什么关系?”颜慕白见他说话总是扯远的毛病又犯了,不由得皱紧眉头,抬头看向那口齿伶俐的傅渊。
只见傅渊咽了口口水这才道:“我们寨主。”见范潇朝着他转过头去,他连忙改口道:“是范大侠,范大哥,他想好好利用师父传授给他的神功在江湖中立下一番大业,故此我们便想趁乱潜入这兀鹫崖顶。”
颜慕白不免更加疑惑,又觉这土生土长的土匪与江湖中孤身仗剑走江湖,一人潇洒游天下的大侠实在难以扯上关系,便一挥手道:“你们还是继续喊他作寨主吧,你们潜入这崖顶想作甚么?”
傅渊本觉这一年多,虽与颜慕白聚少离多,但心中早就敬他为师,有意在下次重逢之时也来个一哭二闹,让他也将自己收入门下,言语间自然不敢再以那范潇为尊,自己眼下功夫与他相当,这寨主之位乃是青蜂镖局最赚钱的营生,自然合该由颜慕白来担任,但眼下似乎人家不怎么领情,他不由得双手一摊,对颜慕白的后知后觉十分无奈道:“抓鬼伯呀!”
颜慕白:“....。”
颜慕白右手探进脖颈,十分尴尬地说道:“那个,其实,其实我教给你们的招式,它其实对战起来....并没有...那么...,你们的水平跟鬼伯比,可能...它不是一个线上,你懂吗?”
青蜂寨虽为一打家劫舍的霸王寨,但寨中人极少与江湖中人接触,一来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