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万物常春。
嬴政坐在一辆普通的车驾上在东面官道上行驶着,朝天道学宫而去。
一路之上同样有许多身穿华服之人朝着天道学宫赶去,有的悠闲自在,有的急不可耐,还有的一路之上交谈甚欢。
嬴政登基以来,重视人才,大开秦国关卡放六国士子入秦,再加上秦国民间也是越来越富裕,六国愿意入秦者甚多,这些身穿华服者不是秦国士子就是六国士子。
嬴政掀开车驾窗帘望去,曾经本还荒芜的道路两旁如今已是店铺林立,繁华无比,若是再过几年这里恐怕还会成为一个繁华小镇。感慨道:不管是在那个世界,商人的嗅觉永远都不能低估。
赶车的人是赵高,郑和没有跟来,这时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却做士子打扮的青年拦下了嬴政的车驾,语气不卑不亢的说道:“车驾里的兄台,在下稷下顿弱,见兄台车驾也是前往天道学宫,可否搭载一程。”
嬴政出了车驾,顿弱率先一礼,嬴政回礼道:“先生也是前往天道学宫观看今年学宫的百家辩论。”
顿弱道:“此乃天下一大盛事,弱岂能错过。”
嬴政笑道:“先生请。”
顿弱一礼,刚想上车驾,又是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
“这位兄台可否多带一个。”
一位气宇轩昂,仪表堂堂的青年男子大步而来。
嬴政笑道:“相见便是缘,兄台请!”
青年男子一礼道:“多谢兄台搭乘之恩,在下尉缭子。”
顿弱一听,礼道:“原来是魏国兵法大家,尉缭先生,顿弱有礼。听说先生成了旷世兵书《尉缭子》,今日得见先生,不枉弱此番入秦也。”
嬴政也是礼道:“先生大名,赵昊早有耳闻,今得见先生亦是幸甚。”
尉缭子连道:“《尉缭子》乃是祖辈所成,尉缭只是修改以及加入了自己的用兵新论,不敢享此赞誉。”
三人又是客套一番,上了车驾,车驾继续向前行驶。
嬴政车驾内备有一些茶水,亲自为两人各沏了一杯。
尉缭子品尝了一口,道:“好茶,先生此茶,尉缭还是第一次品尝。”
嬴政笑道:“先生喜欢就好,此茶昊也是机缘所得。”
边品茶边交谈,一会功夫三人便熟络了起来,也不在以先生相称,都互称兄台。
这时嬴政道:“尉兄腹中有绝世兵法韬略怎不入朝为官?”
尉缭感慨道:“天下之大,无我立足之地也。”
嬴政疑惑道:“何不入秦为官?”
尉缭笑道:“我曾言:‘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秦王若是得知我入了秦,恐恨不得吃我之肉,啃我之骨。”
嬴政淡淡一笑道:“秦王昊有幸得见,虽称不上什么明主,但也不是如此气量狭小之人。”
“尉兄见过秦王?不然怎会有如此言语?”
尉缭回道:“听他人说过秦王相貌罢了。”
尉缭话也说完,顿弱有些不高兴道:“尉兄未能见过秦王,却口出此言实在是有些偏颇。赵兄说秦王不是明主,弱不敢苟同:天下士子谁人不知秦王爱才如命,求贤若渴,知人善任。其更是旷世之君,胸怀天下,内政修明、宽厚著称。”
“更别说秦王所设内阁,军机,六部等,让秦国大臣们能各展所长,从而富国强国,此等君王古今唯一人耳。”
嬴政都听得不好意思了,岔开话题道:“今日不议秦王,议一议这天下如何?”
尉缭也是道:“还请赵兄出题?”
嬴政道:“天下七国,山东六国曾以争霸为目标,可如今不思进取,只求自保。而秦国以‘一统天下,以战止戈’,结束华夏乱世,开太平盛世为目标。”
“我等三人就议一议秦灭六国如何?”
尉缭两人听了暗道:好大的口气,灭六国开盛世。
不过都是年轻气盛之人,能议论如今天下局势,内心也是有些雀跃。
尉缭道:“秦灭六国:一,军机阁掌控全局。这里缭也不得不佩服秦王之远见,秦国领军打仗的将领自然是不缺,可有能力布局天下的将军也就那么几个,要是都派出去领军打仗,每次议事都要召回,过程繁琐不说,还会贻误战机。二,就是要靠将士攻伐,兵,利器也,要让天下百姓甘心诚服,不可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不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货财,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若能做到这些,秦军之名,仁义之师也。”
嬴政听了,赞叹道:“尉兄高才,不入朝为官,愧对一身所学也。”
尉缭摇头苦笑,道:“何其难也。”
顿弱在旁边笑着说道:“看来尉兄也是前来咸阳寻找机会吧。”
尉缭回道:“缭与吏部侍郎李斯乃是旧识,欲往其府寻一客卿之位。今得知有天道学宫百家辩论,所以先前往一观。”
“原来如此!”顿弱回道。
顿弱道:“赵兄命题是:秦灭六国。刚才尉兄说得是:靠兵家攻伐,而亡其国,这只是其一。顿弱认为:应该文武并重。”
嬴政虚心问道:“文何意?”
顿弱道:“文分多种,弱今日所言则是外交,比如这次秦灭韩国,在此之前先派遣使者和齐燕两国结盟,从而以破六国合纵,使其各自为战,相互防备。韩国求援,无一国敢救。可见邦交之重,不逊兵伐。”
嬴政高声道:“好个邦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