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度摘桃会。
天已大亮,断坪涯的数名执事弟子抬来了几只巨大的食盒。
韩学思依旧赖在床上,墨七敲门叫了两遍依然无动于衷,他昨晚听了二师兄兼老丈人的爷爷的那番话后便对摘桃会失了兴致,尽管本来兴致就不高。
闻人一百站在门外,看着房门打趣道:“昨晚肯定没干好事,累成这样。”
墨翠恰好走过来,面若寒霜,抬脚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没好气道:“胡说什么?没大没小。”
闻人一百在韩学思面前向来肆无忌惮,看到墨翠却是毕恭毕敬,调侃打趣的话从来没有当面说过,乖乖的认了栽,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笑着走开了。
墨翠觉得韩学思很过分,一点没有把摘桃会放在眼里,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准备收拾他一顿。
韩学思并没有躺着,端坐在床边,满脸愁容,看着墨翠说道:“风筝儿,我好难过。”
墨翠见他这般模样,火没有发出来,柔声问道:“怎么了?”
韩学思说道:“我们回不了栖云城了。”
墨翠立马问道:“怎么回事?”
韩学思答道:“姑姑要我们先去镇海楼修行,等我们都入了出云境才放我们走。”
墨翠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也好。”
昨天晚上听了二师兄的话之后,韩学思便知道事情没有回旋余地,只能乖乖的去镇海楼,见媳妇那么说,便放下心来,说道:“你同意便好。”
墨翠见他脸色转变如此之快,猜想他肯定隐瞒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韩学思站了起来,卖了个关子,说道:“待会就知道了。”
墨翠没再多问,二人一同走了出去。
吃完早饭,不老峰一行人走向那片石台,一路上墨迪和韩学思都低着头,在沉思着什么,这些被墨翠看在眼中,愈发觉得好奇。
水光溪和月亮门的人早到了,两位当家人端坐在椅子里,弟子们站在他们身后。
经过昨晚那件事,两位当家人收起了很多心思,脾气也被磨去不少,看见墨迪主动点头招呼。
墨迪微笑点头,算是还礼。
他心中想着,这种表面上的礼敬应该能维持很久吧?
空地上有一排椅子,思和墨翠在边上坐下,闻人一百大摇大摆坐了一张,其余弟子只有站着的份。
过了好一会,东吴朝廷派来观礼的人才姗姗来迟。
又过了好一会,断坪涯的弟子在梁心带领下才走了过来。
坐在段义边上的那位年轻公子面露不悦,阴阳怪气说道:“也就是多收三五斗的佃户,真把自己当地主大老爷了,摆什么谱?”
他的话说得很明显,说断坪涯摆谱拿架子,让这么多人在这等着。
梁心听了之后很不开心,转头望向倚在椅子里的闻人一百。
闻人一百心领神会,笑着说道:“你要不高兴,可以滚蛋,没人请你来。”
年轻公子冷笑道:“这还没成亲,就护上了。”
闻人一百说道:“护你奶奶个腿,本公子只是看你有点不爽。”
年轻公子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人骂,面子挂不住,咬牙道:“看我不爽可以打一架,你小子敢吗?”
闻人一百笑道:“不敢,我怕失手打死你。”
年轻公子说道:“不敢就别那么多废话。”
段义冷漠说道:“他叫闻人一百,星辰榜天榜排名第四,你若想死,我不拦着。”
年轻公子冷哼两声,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只能独自生闷气,在心里暗暗发狠,将来一定一个个收拾你们。
韩学思转头看着闻人一百,说道:“干得漂亮。”
闻人一百轻描淡写说道:“他要真敢上台,本公子一掌劈死他。”
韩学思说道:“差不多行了啊,再吹小心旧伤复发。”
闻人一百立马说道:“哪里是吹?本公子的确是天榜第四高手,又不是八万两银子买来的。”
墨迪转头对韩学思说道:“闻人公子也一同过去吗?”
韩学思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是自然。”
闻人一百问道:“去哪里?”
韩学思笑道:“送你去倚红院当龟公。”
墨翠伸出两根手指,隔着衣服捏住韩学思胳膊上的一块肉,不悦道:“正经点。”
韩学思立马求饶:“夫人饶命。”
墨迪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又过去好一会,依然没看到梁擎天的人影。
三位当家人端坐如初,脸上并没有不悦神色,他们身后的弟子尽管大多都等得不耐烦了,却也不敢出言抱怨。
段义边上那位年轻公子抱怨道:“好大的架子,到底还来不来了?”
闻人一白立马跟上一句:“你若等不及,可以滚!”
年轻公子刚想骂回去,被段义制止了,他说道:“打又不敢打,骂又骂不赢,少说两句吧。”
没过多久,梁擎天走入山谷,身后跟着一队人,从服饰来看明显是从山外来的。
想来那帮人很有来头,梁擎天极为客气的在前领路。
三位当家人依然端坐,脸上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因为他们提前已经知道了。
闻人一百的目光落在那些人的衣服上,奇道:“镇海楼的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梁擎天走上石台,满是歉意说道:“实在抱歉,劳烦各位久等了,本座有个消息宣布,今年摘桃会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