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熊握着小而精巧的水壶,正弯腰站在花圃外面,给几株移植不久的单线金菊浇水,极为仔细认真。
农夫打扮的萧落和书生模样的林甲恭敬站在边上,见师父专注浇水,没有出言打扰。
壶中水见了底,第五熊放下水壶,接过林甲递来的毛巾擦了手,在屋前竹椅上躺下,双目闭起,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说吧,从韩九弟那里得了些什么好处?”
林甲笑着说道:“师兄得了一块天外寒铁,师弟得了绿柳长剑,虽不是天阶,却也极为不俗,徒儿得了一套晋版《图符志》。”
第五熊动了下眼皮,然后说道:“不错,各有所得,韩九弟还算大方,只是脑子不会转弯,难道他不知道这箜篌城谁当家吗?老夫若不拍板谁敢送他出城?”
林甲心领神会,向边上的萧落递了个眼色,木讷汉子立马上前,将两只淡青色的玉制酒壶放在竹椅边上。
第五熊睁开眼看了看两只酒壶,微微点头,然后说道:“韩九弟很上道,比老七有趣多了,他想借咱们箜篌城的势,咱们拿人手短,告诉老四让他把事情做得漂亮点。”
林甲说道:“这样就把东吴朝廷得罪死了。”
第五熊沉声说道:“怕什么?一个个磨刀霍霍,咱们也该亮亮獠牙了。”
突然,传来鼓声,府门口有鸣冤鼓,自然是那边传来的。
城主府门口那架鸣冤鼓数十年未曾响过,城里只有上了岁数的老人年轻时候听过几声,年轻人全都以为那只是个摆设,未曾想今日竟然响了,萧落和林甲向师父行了礼后匆忙赶了过去。
击鼓的是个体态臃肿的胖子,五十出头年纪,从头到脚一身富家翁打扮,他叫龚大宝,专做粮食生意,是城中出了名的富商。
只见他一边击鼓一边抹眼泪,口中念念有词。
看热闹的人把城主府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把长街都给堵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眼角余光瞥到林甲二人走了过来,龚大宝敲得更加起劲,哭得也更加起劲。
林甲握住有普通人两倍粗的手腕,笑道:“别敲了,龚大老板有什么冤情说出来吧。”
龚大宝将鼓槌放回原位,用衣袖抹了眼泪,然后说道:“林先生,老龚我冤那,不,我那三姨太死的冤那,刚出城门就被砍了头颅,就在我眼面前,若是我先出城死的就是我了,还望林先生给我做主。”
今天天一亮,龚大宝带着三姨太去广元郡娘家喝喜酒,三姨太坐在马车中刚出城门,一道刀光闪过,然后鲜血淋漓的头颅从车厢里滚了出来,龚大宝当场就晕了过去摔下了马。
安抚好龚大宝,林甲再次去花圃边上见了师父,第五熊只说了一句话:“该打便打,该杀便杀,天王老子做错事都要付出代价。”
韩学思和闻人一百回了金银商行,很快便领着不老峰弟子走了出去。
墨星图忍不住问道:“小韩,想了什么法子?”
韩学思说道:“城主府的人会领着城中修行者护送我们回不老峰,放心,出不了岔子。”
墨翠依旧冷着一张脸,心想回去要加快修行速度,若是自己足够强大,小九便不用求人。她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若不是为了娶她,韩学思也不会来西南,自然也不会被封掉修为,更不会出这档子事情,自然也就不用低声下气去求别人。
东门外,崔岐骑着高头大马,眼神冷漠看向城内,手中握着已经出鞘的长刀,刀上的血迹已干,之前那一刀便是他砍下的。
数百名搬山步卒站在马后,个个面容冷漠,像极了城主府门口的青衣护卫。
灰衣老者站在路边树下,看着不远处的吴一极,笑容玩味说道:“吴统领,好手段,老夫佩服。”
吴一极脸色不善道:“杨先生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灰衣老者笑道:“不对,应该说秦相好手段才是,体谅吴统领这趟皇差路途遥远,特地让崔公子从旁协助,说好听的是让他历练一番,说不好听的是想把御龙派和岐王府那两位圣域高手拉到一条船上对付韩家,难道不是好手段?”
吴一极淡然说道:“杨先生想多了。”
灰衣老者摇头轻笑,不再言语。
城主府门口看热闹的人散开后不久,很快又聚集了一大批人,有数千之众,个个带着兵器,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胡吹乱侃。
没过多久,萧落师兄弟三人走出府门,身后跟着数十位持刀的青衣护卫。
周士心上前一步,朗声说道:“请大家过来有一事相求,韩家九公子是家师的朋友,如今和不老峰众弟子受困城中,还请各位能和我们兄弟三人一起护送他们安全返回苗地,有不愿意的现在便可以离开,老周我现在就弄死他。”
没有人离开,这些人无处可逃才来得箜篌城,能苟活下来全靠城主府庇护,自然不敢驳城主府的面子,何况那老周真的会杀人,说杀便杀,从不拖泥带水,城中老人可是见过他的狠辣的。
周士心满意说道:“看来咱们箜篌城里的爷们没一个孬种,丑话说在前头,出城了不可主动闹事,若是那帮东吴鹰犬打过来,我相信各位不用我老周言语,肯定也会打回去。”
韩学思领着不老峰弟子从西边走了过来,拿着各色兵器的修行者让出道来,韩学思向众人拱手,什么话也没有说,他觉得此时此刻说什么都多余。
林甲三人走在前头,数千名修行者将不老峰弟子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