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昀颤了颤睫毛,眼睛黯然的垂了下来,一吸鼻子,小声开始抽泣:“弘昀不愿自己睡,弘昀害怕,弘昀想额娘……”
四爷的心脏猛地窒了一下,接着有些透不过气来,抱紧哭泣的弘昀又揽过死命忍着不让泪落下的富灵阿,四爷动了动喉结,声音嘶哑而艰涩:“你们还有阿玛。阿玛会护着你们,一直都会护着你们。”
弘昀哭了一会,抬头打着哭嗝看他阿玛:“以前弘昀睡前额娘都会给弘昀讲故事听……现在没有人给弘昀讲故事了……”
四爷摸摸他的脑袋,脸色暗了瞬息,勉强打起精神道:“乖,阿玛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
富灵阿忙拉住四爷胳膊:“富灵阿也要听故事。”
四爷看她:“听完后你得回自个屋里睡。”
富灵阿拧着眉想了想,最终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四爷拉过两个小的,略一思忖,便道:“阿玛就给你们讲苏武牧羊的故事。话说公元前一百年,时汉连伐胡,数通使相窥观……”
富灵阿和弘昀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显然四爷也注意到了两只的异状,遂停了下来,颇为奇怪的看着他们:“刚不是还吵着说要听故事的?这会可是困了?”
弘昀委委屈屈:“弘昀不喜欢听苏武和羊,弘昀想要听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富灵阿闷着声音:“富灵阿也不喜欢,富灵阿想听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
四爷难得怔住了,好一会才有些为难道:“这故事……阿玛闻所未闻。”
弘昀富灵阿迅速对视一眼,惊讶的看向他们阿玛,额娘不是说阿玛很有文化吗,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故事都没听说过?
见他们阿玛面色似有不自在,弘昀体贴的道:“要不阿玛还是讲苏牧和羊吧,听完后弘昀和姐姐就乖乖的去睡觉了。”
四爷眼中流过温情,抱过弘昀又拉过富灵阿,道:“阿玛小时候没听过故事,不如这样,弘昀和
富灵阿来讲故事给阿玛听好不好?”
闻言,弘昀和富灵阿的小脸就亮了起来,争先恐后的就要给他们阿玛讲故事。
四爷唇角流露出淡淡笑意:“别急,一个一个来跟阿玛讲。”
自从慢慢打入四爷政治团体核心,年羹尧才知道人们眼中那清心寡欲的雍亲王其掌握的力量有多么强悍雄厚,就单单拿粘杆处而言,下至朝野市井上至皇宫内院,密密麻麻的关系网都有雍亲王的影子在,这还只是年羹尧所知晓的一些皮毛而已。窥一豹而见全身,就粘杆处而言,就足以令年羹尧胆战心惊了。
想起近几个月来他府邸里多出来的那三五个钉子,年羹尧脚底就有点凉,这还是那厢放在明面上的,至于暗里的他甚至都查无可查,粘杆处的力量可见一斑。擦把冷汗,年羹尧暗幸戒台寺一出是在他得到雍亲王重用之前,否则以现在雍亲王对他的‘重视’程度,怕是刚一出手,他自个就立即能死的粉身碎骨。
外界传那雍亲王生性多疑,传言果真不虚。
想起梅氏那一隐患,年羹尧有几分焦躁,如今在雍亲王眼皮子底下他哪里敢有丝毫的小动作?哪怕有迟则生变的危险,他也得按捺着忍着,若想找机会将此妇除之,怕也得等到他去四川上任之后,毕竟到时天高皇帝远,行事也方便了许多。
却不成想远在三十里外那贫瘠小村落里梅氏的一个决定,倒是给了他机会。
张子清打猎回来,远远地就见着一妇人抱着孩子不知在跟她干娘说些什么,稍微走近了,便看清那妇人是住在西边的一户梅氏妇人。张子清皱皱眉,这妇人她有稍许印象,前些日子她出去打猎时刚巧就遇上这妇人抱着孩子往远处眺望着什么,后见这妇人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兔子吓了一跳差点滚下了坡,她在旁就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也就那会有了这一面之缘。
听她干娘刘婆子说这梅氏妇人从不和他们村里人有任何往来的,至于日常吃食用品每隔上几个月就会有人从山下送来,不过这半年来她还从未见到有生人进村过,这就不禁不让她怀疑,莫不是这梅氏揭不开锅来向她家借米粮的?
“那就麻烦刘大娘了。”那梅氏感激的说道,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孩子一眼,一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张子清瞅见那梅氏的孩子怎的抱在她干娘怀里,不由加快了脚步,那刘婆子这时也见着她回来,不由欣喜道:“妮子回来啦?慢点慢点走,别磕着。”
将手里的猎物随意扔在院子里,张子清走过去看了看她干娘怀里正咬着手指好奇看着她的孩子,狐疑道:“梅氏的孩子?”
刘婆子乐呵呵道:“可不是,这是梅氏家的妮子,她家男人这不好长时间没个信,她能不担心吗?索性就想下山看看去,可又不好带着孩子奔波,也是她信得过我这个老婆子,就将这小妮子放在我老婆子这先替她看着。”唯恐张子清听了不乐意,忙朝旁边努努嘴:“人家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出手大方,怕是劳烦咱家不好意思,这又是送腊肉又是米面的,倒是让我这老婆子的一张老脸挂不住了。妮子,你将东西收拾收拾放进屋里,我抱这小妮子进里屋去,这气候还是挺凉嗖的,可别冻坏了这小妮子。”
张子清哦了声就手脚利索的收拾去了,心里对于暂且看管这孩子倒是没多大的意见,只是觉得奇怪罢了,无亲无故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