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子清这夜屋里的鸡飞狗跳声响闹得有点大,福晋院隔得较远所以当夜没怎么听到什么风声,可那李氏院里就不一样了,她的院那可是和张子清的院是对门的,张子清屋里噼里啪啦的一阵好响,那李氏又不是聋子,哪里听不到?
先前那李氏得知四爷第一夜竟破天荒的宿在张子清屋里,那叫一个抓心挠肝的恨呐,等过了会听到对面那院隐约传来的噼里乒乓的闹腾声,李氏顿时娇躯一震,当即下了炕,趿拉个鞋匆匆就跑出了屋,贴着墙根就内心激动的听起了墙角。再等听到对院那张佳氏隐隐的哭声传了过来,李氏激动的脸都红了,门对门的这么久,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听到张佳氏那委屈的哭声啊,再等听到她家爷隐约的斥责声,李氏更打了鸡血般的浑身发颤!爷护眼珠子般宠那张佳氏那么多年,如今终于要厌弃了吗?那张佳氏终于要失宠了吗?这后院里的风向终于要变了吗?
李氏兴奋的一宿没睡,翌日清晨,等四爷拾掇妥当前脚刚出了张子清的院门,李氏后脚就踏进了张子清的院门前来看笑话,眼尖的就见到了那破败的门帘,等看见张子清神色萎靡眼睛红肿,当即眼神就亮了,一种幸灾乐祸之情油然而生。
李氏道:“昨晚姐姐屋里好似很是一个热闹呢,妹妹在屋里倒是好一阵担心。”
张子清:“难道你不知道,咱爷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吗?”
仿佛听不懂张子清的反讽似的,李氏拿帕子捂着嘴笑:“哟,妹妹伺候爷这么多年,还头一次听说爷是个爱热闹的,某不是整个院里,也就姐姐这儿才能让咱爷热闹起来罢?”
张子清:“你要是羡慕的话,赶明你让爷也到你屋里热闹热闹去,可有意思了。”
李氏:“……”
福晋一大早才听说了昨晚张子清屋里的事,不由大吃了一惊,这好端端的又是怎么惹着她们爷了,怎么竟惹得爷三更半夜的前去闹腾?福晋不由得就联想到了刚回府那会爷给那张子清好大一个没脸,不禁心里嘀咕,莫不是在热河行宫的时候,那张子清可是做了什么让爷恼火的事?
等张子清过来请安的时候,福晋抬头这么一瞧,吓,这眼睛肿的,这鼻子红的,这脸色憔悴的,一看就知道是哭了一夜,想必昨晚没少受爷的训斥。福晋对她向来亲厚,见她如此模样,不由拉过她的手细细询问:“昨个晚你屋里闹得动静可不小,今个早怕是咱府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咱家爷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妹妹你实话跟我说道说道,可是你做了什么惹爷不高兴了?”
同来请安的李氏闻此,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不由将身子朝张子清那处倾斜了下,以便听得更加清楚。
张子清叹气:“可能爷就是左右见妾不顺眼吧。前头在热河行宫的时候,爷就从未给过妾一个好脸,虽谈不上非打即骂,却也是呵斥不止。妾也知道爷因着这病,心思重可能会多想些,想必心情也不好,可饶是妾愈发的小心翼翼伺候,爷却依旧没给过半个好脸,对妾也是呼来喝去……唉,昨个爷醉醺醺的踹开妾的房门,踹烂了妾屋里的好几件物什,指着妾的鼻子就是好一顿呵斥,妾也不知究竟是哪里惹得爷不高兴,竟让爷如此嫌弃。”
说者有意无意不说,这听者可都是有心了。张子清的那句‘心思重可能会多想些’,可把在座的福晋和李氏吓个够呛,想着他们爷的心思向来难以揣测又喜怒暗藏于心,这次于热河卧病不起可身旁却没几个伺候的人,莫不是他们爷将此事暗恨心头,虽面上未对她们发作,可谁又知道是不是要秋后算账?瞧那张子清还不过是去伺候的时候晚了些,他们爷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待,换做她们这些连去都没去的,她们爷还不知该如何记恨?福晋还好说,毕竟要在府中主持大局离开不得,可那李氏呢?想那李氏怕也是想到了这层,不由一阵心惊肉跳,她宁愿她家爷能向对待那张子清般摔盆子打碗的发泄出来,也不要她家爷将这笔账记在心里,日积月累,然后再给她个惊天一爆!
回来第一夜没在福晋这里过夜就已经不合规矩了,若第二夜还不去福晋那里过夜,怕不用赶到天亮,当夜就能有些闲言碎语在府里传开来。所以下了朝回来,四爷就直接去了福晋屋里,环顾四周没见着福晋人,当即就有些奇怪了,不由问向屋里的丫鬟:“福晋呢?”
丫鬟忙道出福晋的去向:“福晋去小佛堂还愿去了。”
四爷一时没反应过来:“小佛堂还愿?还什么愿?”
丫鬟忙回道:“爷身子欠妥的那段时日,福晋日日在小佛堂里祈福,希望能保佑爷平安顺遂,否极泰来。如今爷果真如愿化险为夷,福晋说她自当是要感谢菩萨显灵,所以要去还愿。”
四爷下意识往外看看天色,不由问道:“福晋去了多久了?”
丫鬟道:“自打早膳过后福晋简单拾掇了番就过去了。福晋说了,她此次还愿需要跪菩萨三日三夜,所以特意让奴婢转达给爷,福晋这几日怕是伺候不得爷,还望爷体谅。”
四爷闻言微愣了下,转而回神,虽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感,却也没往别处想。
唇角淡淡一扯,四爷道:“你转告你家福晋,说爷知道了,另外让你家福晋注意些身子。”
丫鬟福身:“奴婢代福晋谢过爷体恤。”
四爷颔首,起身离开了福晋屋子。
想了想,自打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