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傅回到凰歌王府的时候,厉青青已经在了,清歌园二楼书房的烛火亮着。
公孙傅抬头看了一眼,往自己的卧房方向走去。
中途,沈护卫伸手拦住了他,“刚才,你去哪里了?”
“外面转转。”
“哪条街?”
公孙傅不回答,抬头看了他一眼。
沈护卫的面色绷的紧紧,屋檐下昏暗的灯笼照下来,将他的脸一半照亮,一半紧紧埋在黑暗中,看起来原本紧绷的脸此刻更加威严,甚至还带上了一层泾渭分明的感觉,就如同那一半照亮一半埋在黑暗中的脸一样。
公孙傅隐约感觉到他应该是怀疑到自己了,但想解释什么,嘴一张又什么都懒得说,只好说是,“长安街。”
哪知沈护卫根本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我刚从长安街回来,我和张嬷嬷,一人街头,一人街尾,为何没有看见你?”
公孙傅低头扶额,思考该怎么跟他解释。
沈护卫见他说不出来,心里的怀疑更深了。
这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公孙先生,你过来一下。”
两人回头看去,是厉青青殿下,同时冲其拱了拱手。
沈护卫拱完手抬起头来,看着厉青青的眼神似有话说,但厉青青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直接看向了公孙傅,叫他过来一下,然后自己先转身进去了。
沈护卫看着跟去的公孙傅,心中有些恼火。如果第一次殿下打断他的质问他可以当成是意外,可这都第二次了,这就证明殿下是有意的。
也就是说她跟自己一样怀疑公孙傅的身份却不肯接受现实,难道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他们殿下色欲熏心,色令智昏?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有必要劝诫殿下。
正好这时,未黎先生从后院过来,沈护卫想到他们殿下一向最听未黎先生的话,而且未黎先生说话做事最为妥帖,由他出面代为劝诫,效果应该更好一些。
于是乎,沈护卫对着未黎先生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未黎先生便往清歌园去了。
园内,书房里,厉青青坐在上首,公孙傅坐在下首。
厉青青自上首看着秘信,公孙傅自下首看着她。
厉青青抬起头,公孙傅便低头喝茶。
厉青青收回目光,公孙傅便一如既往地看着她。
厉青青被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捏了捏耳朵,假装镇定地继续翻阅密信。
公孙傅也不打扰,就这么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看她,喝茶,喝茶,看她。
厉青青眉头微蹙。
虽说她叫他来,却不说话,是想给他一点教训,但为何此刻的气氛看起来像是他给自己教训。
厉青青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将密信一合,抬眸看向了他。
公孙傅迎着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厉青青昂了昂首,道,“客栈新开张,盈利如何?”
公孙傅回答,“接客三百八十位,盈一千七百两。相信今晚北兴皇子一曲,明日一定会名动天下,食灰烬客栈的生意还会增长。”
“好!”厉青青扬起嘴角,脸上因为胜利展现出绝对的自信,正好压下了方才的尴尬,整个人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张扬,明艳天下。
公孙傅的嘴角因她的喜悦而微微上扬,“除此之外,对面青楼的损失是三万两,周边酒楼,戏班分别是八百两,七百两。”
损失是从平日根据这些店铺的平日盈利情况进行判断的,以青楼为例。青楼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设计一出所谓的品相会引诱客人投标竞价。再加上品香会之外的水酒,美食,美女,所以各项盈利加起来每天可高达上万两。
而今晚,青楼客人寥寥无几,所以相比平时,今夜损失简直惨不忍睹。
至于别的酒楼,戏班,平日盈利也就如此,客人经常被青楼抢走,能留下来的客人那都是这些酒楼,戏班的回头客。所以不管是青楼也好,食灰烬客栈开张也罢,有了固定的回头客,就不会产生什么大影响。
“好,很好!”厉青青听到公孙傅的禀报,乐的嘴角又向上了一度。
公孙傅小心提醒,“殿下万不可因一时胜利得意忘形,要想在商场立足,永久的胜利才是胜利。
那不起眼的酒楼和戏班,他们的盈亏基本不大,由此说明,这两家能在商场大波浪中保持平稳,是有一定手段的,相比青楼,这两家才是最难对付的。”
“你可知道幕后东家是谁吗?”
“暂时不知,不过很快就能查到。”
“那尽快吧。”
公孙傅点头,随后起身出去。
这厢未黎先生在外求见,厉青青让他进来。
未黎先生与公孙傅打了个照面,二人微一点头,一个退下,一个进来。
厉青青正好也有事找他,将桌上密信递给他看,“先生,看看朔风在沿海县的惊人表现。”
未黎先生接过看了看,朔风来信,说沿海县当地各乡绅,他都已经熟络并打成一片了。
未黎先生惊讶,同时又有些不明所以,“殿下这是想让朔风做什么?”
厉青青神秘浅笑,“这事暂不透露。”
未黎先生也就不多问。
气氛就这么停滞了片刻。
厉青青举杯喝了口水,抬起头来,未黎先生立中央欲言又止,厉青青便问了,“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未黎先生想不好要如何跟厉青青说公孙傅的事,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属下无话可说,先行告退了。”
厉青青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