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两边是整齐划一的建筑,各种各样的招牌,天气这么热,街上依然挤满了人,酒楼茶肆、客栈食铺、香料制衣、古玩奇珍,以蒲草的见识和需求,这条街上只有蒲草想不到的,估计没有他买不到的。
洛陵果然是数朝古都,气象万千,珠华璀璨。
蒲草一边感叹一边漫无目的在人潮里瞎走,原本只想着找个地方住下来,现在可挑选的客栈太多了,都没拿好主意住哪家。
“哈哈,王兄,我等你半天了,你还站在这找啥呢。”蒲草见一个长得好看的少年书生拍自己的肩膀对自己嬉笑道。
“你认错人了。”蒲草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哎呀,王兄,我不就是迟到一会儿嘛,你还是这脾气,一生气就喜欢跟我开玩笑。”少年搂住蒲草的肩膀,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袖袍从几个女孩子的手中抽出,对几个女子说道:“不好意思,各位小姐,今日的确是有约了,我有正事和王兄要谈,有机会咱们再煮酒论诗。告辞、告辞。”挥手作别,少年赶紧转头,“兄弟帮在下脱身,在下请你喝个痛快。”
不由分说拉着蒲草进了路旁的一间小酒馆寻了位置,点了两份冰镇青梅酒,又叫了几个下酒小菜,这才吁气抱拳对蒲草说:“多谢兄弟仗义,在下苏子仲,未请教兄弟尊姓大名。”
“纪谦达。”蒲草对不认识的人始终有点戒心,用了霍先生给自己取的名字,话说回来,这还是蒲草第一次正式地向别人介绍这个名字呢。
只见酒馆里陆陆续续进来许多妙龄少女,每一个进门之后都含情脉脉地对着少年行个福礼,自去附近找个位置座下,双手捧腮注视着少年,看着蒲草鸡皮疙瘩起一身。
还有些后来的跋扈些的女子,见蒲草座位附近的桌子有食客,丢上几锭银子,食客们眉开眼笑的揣着银子把位置让出来,那些女子也不嫌弃桌子油腻,拿个香帕垫了,大大方方的围观姓苏的少年。
什么情况这是......洛陵的女子脑袋都有点问题?
苏姓少年没在意蒲草的沉默,“今天失算了,以为天热这些千金小姐们都在家消暑饮冰,没翻墙就直接从大门出来买酒。哎,公子我可怜呐,几个丫头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现在都不待见我不给我买酒了。”呷了一口青梅酒,赞叹道:“这冰镇青梅酒,还是这家最正宗。”
见蒲草木刻般坐着不动,苏子仲打趣:“放心吃放心喝,说了这顿我请,不用担心被人讹,一看你就知道是南方来的,第一次来洛陵吧。”
苏子仲朝着柜台丢一个小袋子,“老刘,多的攒着,下次我来喝酒直接扣。”
蒲草心下好奇,问这个好看的少年郎,“你怎么知道我是外地的,还是从南方来的?”
苏子仲撩了一下头发,甩甩头,酒馆里的女孩子们尖叫起来,看着苏子仲满眼都是小星星。
“你背着行囊,不是出门就是归来,停留了好几处摊边,只问价不买东西,说明你自己也没想好买什么。我喊你的时候你正在东张西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平时应该很少见,天气炎热,洛陵本地人出来采买肯定先在家想好不会这么犹豫。”
苏子仲又指指蒲草的脸和手背,“你外露的皮肤被晒得很黑,是深黑中带紫红的那种,这种颜色只有长期在水边晒太阳的人才会有,要么你吃水路饭,要么你就是坐了很长时间的船被熏烤的。”
“吃水路饭的人胳臂肌肉发达,手掌茧多粗糙,经常上货下货拉纤扯帆后背会显得佝偻,后颈也会磨出印子,而你没有。”
“你腰间插的柴刀刃薄背厚向内收弧,适合砍南方的灌木、矮柴,而北方雨水少树木干燥些,柴刀偏直利于发力,这又是我判断的依据之一。”
“北履南屐,你看你的鞋子,再看酒馆其他人的鞋子。”
蒲草看了一下周围,果然店里的客人都穿着轻履,就连那些女子也穿着绣着图案的布鞋。
“最重要的是,我在你的身上没有看到洛陵人的那种自以为是的骄傲以及市侩。他们总是以为自己比别的地方人高贵,嗤……”
“所以,我才会喊你,不然你以为我苏子仲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见个人就要请喝酒么。”苏子仲举杯酒壶倾了几下,没倒出酒来,应该是没了,一把将蒲草面前的酒壶拿了过去。
“我帮你解围,那是你请我喝的,要是不舍得就不用装大方。”看见少年人的聪慧和风韵,蒲草感觉都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见少年把酒拿走,不禁起了好胜之心,把酒壶从苏子仲的手里抢了过来。
“这个不用装,我是真大方……你不是没喝嘛,这个酒冰化了就不好喝了,大方不代表可以浪费。”苏子仲再次夺过酒壶,侧头半眯着眼嘴角略扬,年纪不大喝起酒来倒是有几分酒中仙人的味道。
真想给这张好看的脸一拳头啊,蒲草夹几口菜,滋味真不错,算了,看在美食的份上,在心里少打他几拳头。
一个喝酒,一个吃菜,各得其乐,互不干扰。
“苏子仲,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么?”一个女子满头香汗的跑进来,毫无不生分地坐在苏子仲身边,这女子分肖髻中间的发线有点弯曲,头上斜斜地插一根玉簪,黛眉大眼琼鼻樱嘴,穿件绛色的裙子,或许是因为跑来的缘故,裙摆有一丝褶皱。
“章姐姐,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要不是您,我早就横死在明月堤,要不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