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淅沥沥,犹如万条银丝一般,落在树梢沙沙作响,屋檐落下一排水滴,亦如珠帘一样华丽。花瓣上都有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滋润含苞待放的花蕾。
又是一年春天,一名少年趴在窗口,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水,淡淡的看着窗外,时不时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落。
“出来三年了,他们是不是真的把我给忘了,或许在他心里,我早已死了吧”。
齐康沉默着,想起曾在王府时的情景。
“在我小的时候,父王却从来不正面看我一眼,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懂了,我也就只是个下人的孩子,我存不存在,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齐康抬头咬了咬嘴唇,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滴落下来。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一位白发老者给我把完脉轻轻的摇了摇头,父王的脸上没有任何忧伤之色,王妃怂恿父王,一个将死之人,不如送出王府,留在王府也是碍眼”。
忧伤……沉默……
“他们把我送到青华山已经三年了,曾经来的路上我悄然听到,他们说我还有两年的时间,却不知我并没有放弃自己,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齐康咬着牙狠狠的看着窗外。
齐康回想自己和母亲在王府时受尽欺辱,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少爷,却常常受人冷眼。
王妃又把母亲从身边带走,自己是有多么的无助,那么的无能为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刹那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知是死是活,自己却也成了被抛弃的孩子,顿时齐康失声痛哭了起来。
凳子上的小花跳到了窗口,用脖子蹭着齐康的头发,像似在安慰一般。
青华山的三年里,除了每天要准时喝薛老的药以外,也就只有小花的陪伴了。
小花是一只黄白色的猫,张的好看至极,刚到山上的时候,薛老怕齐康太闷,从山下村里抱上来了一只小花猫给齐康作伴。
转眼三年过去了,小花早已变成了齐康唯一能说心里的伙伴,犹如亲人一样。
“康儿,该喝药了……”,门外一白衣老者端着一碗黑红色汤药走了进来。
齐康赶忙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尽量不让老者看出来自己哭过。
“嗯”,齐康接过老者端过来了的汤药,一饮而尽,脸上没有透出任何痛苦的表情。依旧对着薛老微笑了一下。
老者接过空碗,摸了摸齐康的头内心暗叹道:“康儿这孩子真是受罪了,如此苦的药,对于他来说,却已淡如白水,哎……”。
老者名叫薛景升,已过花甲,年轻时在外行医游历,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治病救人不下千万。被人尊称为薛神医,而后,年事以高,定居与这青华山之上。
齐王自知此子活不了多久,王妃差人进言,说这夏国边境有一神医,医术高明。不妨将少公子送之过去。齐王对此子并无上心,送出去也好,省得留在府里竟引些许流言蜚语。
齐王府位于夏国卫城东部,青华山位于与此相聚一千八百余里,位于夏国东南,路途之中断断续续行了月余。
上山之后,所有人没做停留便离开了青华山,只留下了齐康和数箱银两以及齐康的衣物。
薛老本身反感,但医者父母心,见这孩子彬彬有礼,冰雪聪明,自己又孤身一人,有个孩子作伴无疑也是一种喜乐。
经薛景升多方诊断后,齐康这是中毒迹象,而且是剧毒无比,但这种毒不是立即发作,而是潜伏在体内,刚中毒之时,半年发作一次,发作时浑身冰凉,手脚抽搐,持续一炷香的时间。齐康送来之时,已经到了每三天就发作一次的地步。
经推测,薛老认为是种混合蛇毒,终究查不出是何毒混合,薛老也只能用药物控制,尽量减少齐康的痛苦,减少发作的时间。
齐康从小懂事,勤奋好学,闲来无事之际,跟薛老学医,熟读各种医书,《神草录》,《伤寒经》,《鬼门针》,《千毒方》……。
薛老一生独行,无妻无子,更无传人,难得齐康有这份兴趣,薛老倾力相传,只可惜齐康剧毒再身,对于这毒,薛老又有心无力,不然定把齐康作为传人。
“薛爷爷……”。
“怎么了……”。
齐康嘻嘻一笑:“我想下山”?
“下山?下山做什么”?薛老眼神里充满疑问。
“我从小没有出过王府,这三年我更没有下过青华山,如今我时日不多,但我还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从齐康的眼中,看的出一份坚定。
“这……”,薛老眼神忧郁,内心纠结,齐康年纪毕竟还小,又有剧毒再身,独自下山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康儿,你先休息,容我再想想”。薛老端着药碗转身离开,齐康恭送了一下。
齐康最近病情愈发的严重,薛老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齐康想着自己反正也没有多长时间了,还不如出去看看,开心一天算一天。据听说外面的世界好玩的很。
薛老并无把齐康的话当作戏言,齐康年纪虽小,但比同龄人要成熟上许多,绝不像只有十四岁的孩子。看似平静如水,实则内心痛苦。
“康儿的病……”,薛老摇头暗自叹道。
“倘若病情发作,且无人照看,又当如何……”,
薛老想象这齐康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烛光下,齐康拿着厚厚的一本《本草木》仔细的看着。
这《花草木》记载这世上种种奇珍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