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芷把“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几句反复默念几次,笑着问宜妃:“听说这位喜塔腊姑娘还做的有别的诗,不知道妹妹记不记得?”
宜妃说:“要说她做的诗,倒真能称得上是才女,像她做的两首白海棠诗和红梅诗,听说人人都夸的,虽然有些道学先生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却也对那几首诗赞不绝口,只是我素来没这个雅兴,零落记了两句,只是不全,姐姐想听,我就把记得的几句念给姐姐听。”
听着“偷来梨花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和“神仙昨日降都门,种得蓝田玉一盆”几句,苏兰芷从原本的怀疑到确定,当即笑道:“我虽然不大懂欣赏,也觉得这诗词句新雅,意思也好,果然是才女。有才的人大多有些持才傲物清高自诩,喜塔腊姑娘傲气些也是常事,你又何必跟一个忻娘一般见识?至于说老五,以前没听说过这种姑娘家,一时新奇也是有的,妹妹倒不必太在意,时间久了,老五自己就没兴趣了,你若一味拦着挡着,反倒会弄巧成拙。”
宜妃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孝子嘛,越是拦着不让做什么,他就越要去做,不管他,等他新鲜劲儿过了,也就没什么了,横竖胤祺还小,还远不到指婚的时候,她全当不知道吧。这么想着,宜妃就笑着转了话题:“姐姐说的是,我就先看着吧。对了,姐姐有没有听说今年皇上什么时候带着咱们去园子里住?”
苏兰芷摇头:“不知道,不过想来也就这几天了吧。妹妹想念园子里的春光了?”
“可不是么,原来一直赚里,也没觉着有什么,可自从有个园子,就觉得在宫里待不住。一到春天,这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总想出去透透气。”
“宫里的春天还好,就是夏天太难熬,虽说冰多得是,可用多了对身体不好,不如园子里凉爽,花草树木又多,满眼的绿色,看着就舒服。每年夏天能到园子里避暑就挺好。”
宜妃也赞同,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宜妃宫里有人过来找她。方才散了。
文英悄声说:“好像是翊坤宫里一位答应有孕了,宜妃娘娘才急忙回去的。”沈嬷嬷年纪大了,苏兰芷就放她出了宫,不过她的本事都交给了文英,所以打听消息现在都是文英的活儿。
文英现在是景仁宫宫女的头儿。人人都叫她一声“英姑姑”,虽然苏兰芷总联想到瑛姑而觉得好笑,其他人对她却甚是尊重。还有文珠,接替李嬷嬷管起景仁宫的小厨房。
这两年连续有丧事,两年来宫里只有一位皇女出生,虽说皇帝如今不缺儿女。但长时间没有皇子皇女,也会让人产生某种不好的联想,所以现在翊坤宫有人怀孕。也怪不得宜妃重视。
相比一个小答应是不是怀孕,苏兰芷对喜塔腊姑娘更感兴趣些,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遇上穿越同仁,这是个挺新奇的体验。不过看这位同仁的作风,这般高调的出场。对苏兰芷来说,不管她有什么目的,都是需要防备的人,万一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胡乱透露未来给别人知道,那苏兰芷和胤禛就要到大霉了。
为防患于未然,苏兰芷叫来周树吩咐几句话,周树有些疑惑,不过他最大的好处是忠心,管他明不明白理不理解,只要苏兰芷吩咐的事,他就一点折扣不大的照做,答应一声就下去了。
不出苏兰芷所料,没两天,皇帝也在宫里待不住了,带着宫妃儿女们浩浩荡荡开往畅春园,安顿好之后,他去谒孝庄山陵,回京后就在畅春园驻跸。
可能畅春园是章佳庶妃的福地,坐来没多久,她就发觉葵水迟了几天,请太医一看,果然是有孕一月有余,一下子吸引众多关注的目光。
其实宫里还有一个孕妇,关注她的人同样不少,甚至比关注章佳庶妃的人还要多,章佳庶妃不管生的是男是女,都是人家自己养着,跟别人不相干,可蓝答应不一样,毕竟那蓝答应不受宠,偶尔承次宠,能怀上孩子简直跟奇迹差不多,而她位份低微,孩子生下来也不能自己抚养,虽说她在翊坤宫,有宜妃这个强劲对手,但别人不见得不能争上一争。
宜妃其实并不太愿意帮别人养孩子,她自己有两个亲生儿子,不媳别人的,只是蓝答应在她管辖之内,出了什么事她不好跟皇帝交代,所以她才会关照一二,她私下里跟苏兰芷说过,希望皇帝能把孩子能交给别人抚养,她不想担这个责任。
照苏兰芷所想,她也不愿意给别人带孩子,养的好了未必跟自己亲近,说不定还怨恨自己害他们母子分离,有一点差错就是自己不尽心,简直就是出力不讨好,若是自己没孩子,有个养子也算有个依靠,可是自己有儿子的,又何必做这个讨人嫌?
看看惠妃,从小把胤禩养大,可人家还是跟自己亲娘亲近,从他知道自己生母是卫贵人之后,没少偷偷去看她,对惠妃是挺尊敬,可是跟对卫贵人一比,惠妃心都要凉透了。
其实这事也不怪胤禩,有两个娘本就不好处理,偏着哪一个都能引来一堆非议,他才九岁,能做到如此程度,已经算不错了,比比历史上的雍正,和生母闹得那么僵,胤禩在这方面简直是天才,可是不管他做的多周全,也总免不了有人说三道四,尤其是在苏兰芷隐晦的推波助澜下,虽然没人说他白眼狼,却给他扣了顶“心性油滑、太过心软”的帽子。
没办法,苏兰芷极不喜欢“八贤王”这个称呼,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