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晓一愣,伸手拉住他,轻掀盖头一角,红着脸提醒,“紫腾,我们在拜堂!”
丁紫腾扒开她的手,说了句“人命关天!”转身就走,镇国公又岂会不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思,离座高呵一声,“紫腾!不许去!拜完堂再说!”
然而丁紫腾根本不听,还要往外走,彦晓难堪至极,冲口而出,“丁紫腾,你要是不想拜堂,那我就走!”
脚步一顿,丁紫腾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留下一众宾客莫名其妙,“这大嫂有危险,小叔子着什么急?”
旁人的风言风语,烧得彦晓的脸颊火辣辣的烫!她也知道人命关天,可是那个女人是他大哥的人啊!他大哥理应着急,他又慌什么?若只是吃饭吃一半儿也就罢了,这可是拜堂啊!他都能丢下她跑开?
到底为什么?难不成,他喜欢他大嫂?或者那个女人的孩子是他的?
冒出的念头令她惊恐!她不敢再去想象,感觉脸都丢尽了的她,扯下红盖头,只能远离此地,回王府去!
其他人皆去拦,饶是彦晓再温柔懂事,也不甘被这样冷落,坚持要回家。
看她落泪的模样,季慕惟心疼至极,“堂堂郡主,下嫁镇国公府,居然被这样对待!镇国公,你可有将诚王府放在眼里?”
一个侯爷之子,居然敢奚落他?尽管镇国公被人质问很不悦,然而紫腾失礼在先,他也无可反驳,只能说是误会,好言赔罪,“还请郡主留下,等我去找紫腾过来解释清楚。”
“不必,有目共睹,没什么可解释的!”彦晓心痛之至,她倾心要嫁之人,为了另一个女人,当众给她难堪,她还等什么?等着被所有人看笑话?笑她不如别人的一个妾,笑诚王府丢了脸面?
来时坐轿,回时如何?走回去吗?她穿着一身嫁衣,怎么走在大街上?
诚王府也有随行而来之人,钰娇身为嫂嫂,过来送她,一见妹妹受屈,也忍不得,与季慕惟商议,
“小侯爷,烦请用你的马车带妹妹回诚王府。”
季慕惟当然愿意,只要是彦晓的意愿,他都不会拒绝。
被儿子这么一闹,镇国公脸上挂不住,只能让议论纷纷的宾客先入座,可是新娘子都走了,这还算什么婚宴?真是贻笑大方!
恼羞成怒的镇国公亲自去过去,儿媳佳玉的孩子终是没保住,人也失血过多,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那也有紫骏守护即可,紫腾在这儿算怎么回事?拉过人群后的他,镇国公叫他出去,愤慨呵斥,
“孽障!我的老脸都要被你丢尽了!跟你妻子拜堂不重要,居然来看别人的女人?”
看了父亲一眼,丁紫腾神色漠然,“佳玉性命垂危,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个儿子哪里都好,独独在感情上执迷不悟!“她是你大哥的女人!这么多年,你都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吗?你这样一走了之,让郡主如何自处?诚王府又会如何?你才建功立业,正是仰仗诚王府的时候,怎能打人家的脸?”
丁紫腾坚信,“王爷不是那样公私不分之人。”
“那你也不能欺人太甚!诚王胸襟宽广,目光远大,兴许不会与你计较这些,但是太王妃呢?”要知道这场大婚,多少人在看着呢!
“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抛弃,她能忍得?还有旁人会怎么议论?郡主又该如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把郡主给我请回府,否则你就别进府门!”
然而到了这一步,又哪里有什么回头路?
深知自己的行为的确不妥,出了国公府的丁紫腾还是去了诚王府找诚王。许是太王妃下了令,大门口的侍卫不准他入内,但他官职还在,不好得罪,侍卫客气道:
“都统大人还是请回吧!太王妃交待了,姓丁的一律不见。卑职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大人见谅。”
“我要见王爷。烦请你通报一声,若是王爷也不见,我立即离开。”
说着不动声色地塞给侍卫一锭银子。侍卫不好驳他面子,便又跑一趟通传。
徐芒果进去时,张云雷正在喂叶箫竺喝药,听罢回话,他问,“你说,该不该让他与彦晓相见?”
“见一面也好,总得说清楚。”
张云雷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对她柔柔一笑,“果然心有灵犀。”
随即对徐芒果交待,让丁紫腾到书房候着。
然而他却没走,还在她身边坐着,叶箫竺催他快去,“不必管我,还有素芳她们呢!”
“不着急,”张云雷温声慢语,“让他等一等也是应该的,替彦晓出口气。”
如今的他,说话比之以往,沉稳许多,面上笑容少之又少,若有笑,也是面对叶箫竺时。自从沾染血腥后,他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她有些不习惯,又不知该如何令改变。
书房中,丁紫腾候了许久,诚王才姗姗来迟。
丁紫腾歉意拱手,“拜见王爷。”
张云雷最近精神不大好,摆了摆手,歪坐于锦塌之上,“请罪的话,不需多言,说你打算如何吧!”
来之前,丁紫腾已做好打算,“下官自知行为过分,不敢祈求郡主原谅。事已至此,我只能退了此婚。”
退婚是必然,太王妃的性子,不会再屈就,让女儿被人笑话还下嫁,“也只能如此了,这是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
丁紫腾闻言微怔,不知诚王此话何意,他们?“谁?”
微扬眉,把玩着双层鼻烟壶的张云雷懒声提点,“早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