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为帝之道?民心重要,还是官心重要?”此时尧帝看向他的眼中,没有了怀疑,目都是慈爱的期待,期待孙儿的高远眼界,能安他之心。
用类比什么的,他实在不懂,只能胡说八道应付几句,在他所学的知识里,都是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可张云雷不以为然,
“孙儿认为,官心更重要,毕竟是中央集权制,王朝的兴衰,掌握在核心官员手中,其实老百姓大都不在乎是谁做皇帝,只要皇帝会任人,官员能为百姓办事,那么这个皇帝便是成功的,是以我觉得,官心是最该俘获的,只要他们臣服,江山才更稳固,一旦官员有谋逆之心,那么辛辛苦苦所经营的一切将会轰然崩塌,得不到官员拥戴,那么这个皇帝便连收买人心的资格都没有。”
一番胡扯过后,他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却半晌不听皇祖发话,忍不住抬眸瞧了瞧,正撞上皇祖意味深长的赞赏目光,
“不拘泥于学术,有自己的特见解,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其实已经辜负了,张云雷很想说,您真正的孙儿也不知去了哪里,他是半真不假的,但也只能想想,不敢说出口,尧帝信不信他的话是其次,要是二话不说把他斩了,那么小叶子不就成了?多可怜!不行,他不能冲动,反正失忆能帮他抵挡一切,他是现代人的事,还是烂于腹中为好。
正si索着,忽听尧帝长叹一声,怀无奈,褶皱的眼纹,遍历沧桑,仍光毕现,为皇帝,需要考量与顾全的,多而繁杂,
“成儿,守业更比创业难,江山时,一致对外,同仇敌忾,如今太平了,便都心怀鬼胎,盯着那龙椅。
朕的心si,你应该懂得,你父王英年早逝,是朕最大的遗憾,所幸孺子可,你是个极其聪颖的孩子,朕便把对你父王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上。奈何,你是孙子辈,上头还有那么多叔叔,朕若光明正大地传位于你,那这个儿子们必然不。
是以朕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尽最大努力为你培植势力。镇看似是个怕媳儿的软弱之人,实则他城府在,是你将来可以倚仗之人。还有你的舅爷,等等文武官员,平日与你无甚交,其实他们都明白朕的意愿,现在忠于朕,将来扶持你。”
皇帝然考虑得那么远?想让他当皇帝?可他是现代人啊!没能力胜任!心虚的张云雷推辞道“皇祖,孙儿已失忆,只怕无法担此重任!”
才听说他失忆时,尧帝的确很失,但在之后的交谈中,他的举止言谈依旧从容,尧帝也就放了心,
“失忆可以慢慢恢复,再者说,才能是与生俱来的,不会因为失忆而消失。朕对你寄于厚望,你可得争气,让朕以你为荣。最近你的表现很好,看来家有贤妻的确能改一个男人。”
旁人提起叶箫竺,张云雷便忍不住唇角含笑,他的小叶子就是最好的人,有主见不做作,会装扮又不妖媚,怎么看怎么好!
告别尧帝,离宫后,张云雷神采奕奕地回了府,太王妃听闻下人说起儿子被召入宫中,怎能不忧心,来问叶箫竺,听说襄王也在皇宫,越发恐慌。婆媳二人便在家中,忐忑地等待着诚王归来。
看他哼着小曲儿进来,叶箫竺便知他已化险为夷,没再多问,因为她料定,太王妃必定会详细询问整个过程,她只管在旁听着就好。
张云雷遂将方才的形复述了一遍,唯没说襄王派人在船上行刺一事,叶箫竺心下感激,看向他的目光越发温柔。
太王妃听罢,直笑襄王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他可真会想象,不过是失忆而已,竟会认为你是旁人假扮?”看着器宇宣昂的边人,太王妃傲然笑着,
“我儿子的风华,岂是凡夫俗子能假扮得来的!”
张云雷的心,默默虚了一虚,继而又觉得,也许他不是凡夫俗子,才混淆了所有人。
叶箫竺心知诚王洒脱,早就不想再隐瞒失忆一事,但是皇上那边,不知会是什么度,“皇祖已经知晓了王爷失忆一事,可有怪罪?”
张云雷甚感庆幸,“他想怪罪来着,又被我一通孝心感动了,没再追究。”
然自作主张地摊了牌,也不与她这个母亲商量一番,“傻孩子,你这般和皇上道出实,只怕皇上从此对你心有芥蒂啊!”
他倒是不在乎皇帝是否考虑让他做继承人,但太王妃在乎,他也就该安她一番,不让她担惊受怕,
“母妃放心,皇祖特意出题试探我,我的答案他很意,毫无芥蒂。”
“真的吗?”儿子这么一说,太王妃才觉宽心,抚了抚心口直念阿弥陀佛,“那就好,你的才能,皇上看在眼里,相信他已有自己的抉择,接下来,但看天命。”
为了等儿子回来,太王妃连午休都没顾上,这会子终于安心,倒还真困了,遂由琼枝扶她起,算回小憩,临走前想起一事,又停步回首,
“对了,途中有侍卫来报,说是你那表兄妹两日后将到顺安城,我寻si着,将你表兄安置在延彬附近的辉瑞,那表妹就住在彦晓隔壁的听雨阁,你意下如何?”
泉州的表兄妹?这么快就到了?张云雷是无所谓,反正不用他伺候,“母妃做主即可。”
“嗯,”毕竟儿子是王爷,一家之主,她做了决定,也该说与他知晓,太王妃这般,也是为了叶箫竺明白,夫君为天的道理,省得儿子把她宠坏了,日后无法无天!
从宫中回府的襄王自始至终阴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