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皇后先是问了家中老母亲的近况,身子如何,每顿饭用些什么,用多少,晚饭后还会不会出去散步消食儿,散步走多少步,一天用多少奶123子,多少参汤,几块点心,多少水果……
姚氏都恭敬地一一答了。
然后虞皇后又问虞淑宁琴练得如何,太子喜欢的那些曲子,她可有时常练习?
虞淑宁略带得意地答道:“劳娘娘垂询,侄女儿每日都练的,一日不敢懈怠,如今练得极是纯熟了。”
“嗯,那便好,其实女子无材便是德,你会这些,能让太子开心就足够了,万不可贪多嚼不烂,见什么都想学,到最后失了你最贵重的娴雅淑德。”
虞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看,还是嫡出的侄女好,既懂礼仪,又如此娴淑。
可不像一旁的虞琬宁,到底是庶出兄弟的女儿,又跟着那粗鄙武,耳濡目染,失了女子德行。
虞琬宁大约能猜得到虞皇后的潜台词,她虽还是看着一脸恭顺地在一旁站着,但还是在心里暗暗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心道:又说什么“女子无材便是德”,我上一世便被你们这样的话给忽悠瘸的,老实柔懦,到最后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整天地教堂姐这些,你自己干嘛还要读书识字,贪变权柄呢?而且还教堂姐以曲艺悦人,你当她是教司坊的乐伎呢?
可偏偏虞淑宁脑子懵懂,什么都不明白,还以为虞皇后一切都是为她好。
当真是可怜可叹了。
又说了会子家常闲话,虞皇后宫里的侍女落霞进来通报道:“启禀娘娘,太子殿下带着皇子公主们来给皇后娘娘贺寿了。”
“哦,那便出去罢,本宫在正殿见他们。”
虞皇后吩咐了一声,便将戴着名贵羊脂玉镯子的手抬起来,姚氏见了,忙上前双手扶了。
虞琬宁和虞淑宁跟在虞皇后身后,出了寝宫,一起去正殿。
她知道,要等皇子公主们拜完了,皇子们离开后,方才轮到外面的嫔妃贵妃们进来贺寿。
到正殿后,虞皇后正襟危坐,姚氏与虞淑宁、虞琬宁便只能侍立一旁。
太子季安衡打头,身侧是嫡公主季安茹,后面跟着的便是诸皇子了,再往后面,跟着两个约与虞琬宁同龄的庶出公主。
这些皇子公主们,虞琬宁都是认得的。
除了上次在虞府见到的太子、皇三子、皇五子、皇六子。
今日还多了沐贤妃所出的腿有残疾,行动不便,被人搀扶着的皇二子季安衍,以及陶嫔所出,今年只有六岁的皇七子季安和。
而那两位庶出的公主,因皇室与外头不同,素来是皇子公主分开排行,所以这两位公主,分虽排行三公主、四公主。
她俩皆是位份不高的贵人所出,因生的是公主,所以她们的生母即使生了孩子,也未能被抬一抬位份。
至于说二公主,名为安茗,只比季安茹小了三个多月,是当年虞皇后正怀季安茹时,皇帝宠幸沐贤妃而有的一位公主。
只是这位安茗公主,两年前和亲北周,天各一方,恐怕再难有骨肉相见之日。
“儿臣等恭祝母后圣寿千秋,福体安康。”
季安衡和季安茹打头,跪了下去。
他俩身后的皇子公主位便跟着跪下去,给虞皇后磕头。
虽然虞皇后并不大待见庶子庶女们,但在这样的日子里,有这么多人向她磕头祝寿,于她而言,心里还是十分受用的。
一时心情大好,便和颜悦色地道:“罢了,都是本宫的孩子,不必这般拘谨,都快些起来罢。”
“今儿是母后的好日子,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的,毕竟礼不可废嘛。”
季安茹笑嘻嘻地站起来说了一句,然后又看向一旁的季安衡道:“你说是不是。”
“这个自然,长姐说的是。”
因季安茹是帝后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极得溺爱,季安衡虽为太子,却也是从小就习惯了,对长姐十分尊重。
“母后。”
季安茹跑上前去坐到虞皇后身边,撒娇地挽着虞皇后的胳膊道:“待今日忙完了,母后也让女儿看看外头送进来的寿礼,让女儿开开眼好不好?”
“你这孩子。”
虞皇后含笑道:“身为天家公主,什么好东西不是紧着你用的?怎么还这么一副看什么都稀奇的模样?”
“那不一样。”
季安茹笑道:“内务府的东西虽好,却是打小就见惯了的,但总不及久头的东西来得稀奇,好不好嘛母后。”
“好。”
虞皇后拍了拍季安茹的手道:“等晚上忙完了,外头送进来的东西,你随意看呗,有什么喜欢的,便随意挑就是了。”
“那女儿先谢过母后了。”
季安茹得了虞皇后的应允,十分开心,站起来福了一福。
瞧瞧,这就是在娇宠下长大的公主,明明十七岁,已经能出嫁的人了,却还是一副小女孩儿的娇态。
那两位庶出的公主,包括虞淑宁,都一脸艳羡地看着季安茹,感叹投胎当真是个技术活儿。
唯有虞琬宁不甚留意季安茹与虞皇后的交谈。
她有些不舒服。
近来天气明明已经转暖,可这虞皇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似十分怕冷一般,将这凤仪宫里里外外皆烘得暖暖的。
虽然虞琬宁今日穿得单薄,但还是觉着有些热,甚至鼻尖冒了薄薄的汗出来。
她刚想抬头看看季安辰行完礼后,侍立在哪,便感觉到有人轻轻扯了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