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陵眼神转暖,不再理会旁人,转身随龙七离开,龙泰也忙大步跟上。
龙凝秋扫了龙女一眼,又看了看那灰衣少年,亦转身大步离开。
关思言是最后一个走的,她定定地盯着灰衣少年看了一阵,终是捏紧了手中的断魂剑,默默跟着传承堂一行人离开了。
目送传承堂一行人离开,西门龙锦敲了敲桌子,举起了手中的本子,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再来一坛。”
候在一旁的伙计利索地应了一声,转身取酒去了。
醇香而清冽的酒液滑入喉中,这滋味着实令人迷醉,西门龙锦向来是个见了美酒便走不动路的,这一饮,便是饮到了夕阳西下。
带着微醺的醉意,西门龙锦趴在窗台上向外看,外头已经有店家挂上了灯笼,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突然,有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地闯进了她的视线,驾车的人有些面熟,正是村子里见过的那个吹埙少女。
那少女此时满面惊惶,一边赶车一边急切地四处张望,似乎想躲开什么,又似乎在寻找什么。
疾驰的马车惊扰了道上的行人,引来骂声一片。
骂声未歇,便见一道凌厉的冰刃破空而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正奔跑的马车一下子被毁去了半边。
少女被那可怕的声响吓坏了,慌忙回头去看:“爷爷!”
“不要回头,快走!”破败的马车里响起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
少女忍了泪,咬紧牙关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腹上,可是饶是马车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异兽。
一辆异兽拉的车以极其恐怖的速度逼近,很快便近在咫尺,又是一道冰刃袭来,直中马的头部,那拉车的马立时毙命。
随着那马倒地,本就破败的马车彻底四散裂开,有人从那马车里滚落下来,狠狠摔在地上,因为惯性,他摔极重,立时有鲜血浸透了衣裳。
“爷爷!”少女惊呼一声,拖着扭伤的脚扑了过去,小心翼翼扶起了那满身是血的男子,“爷爷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见他满身都是血,少女又急又怕,一边哭一边颤抖着问。
那男子轻咳一声,吐出了喉中的血,这才缓过气来,借着那少女的搀扶坐起身,抬头便见一辆异兽拉的车正停在不远处。
两相对峙,强弱悬殊。
见此情状,路人忙不迭地纷纷躲避。
“不自量力的蝼蚁,还不速速将东西交给我家小姐!”异兽拉的车上,粉衣的婢子掀开云锦织就的软帘,站在车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相互搀扶着站起身的爷孙俩,一脸倨傲地开口。
“我手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那满身是血的男子咳了一阵,好不容易稳住声音开口。
粉衣婢子“呵”的一声,甩手便是凌空一个巴掌,将那男子狠狠掴倒在地,这才不屑地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那男子本就受伤极重,哪里经得起这一巴掌,立时又吐出一口血来。
“爷爷!”少女哭叫着扑上前,一直在村子里生活的少女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她哭着回头狠狠瞪向那出手的粉衣婢子,“你们欺人太甚!我爷爷说没有就是没有!修仙者借着仙法欺压凡人,就不怕他日会有果报吗!”
“多嘴的丫头!”粉衣婢子冷笑一声,毫无预警地甩手一道银针便向着那少女而去。
那看似已经奄奄一息的男子却是突然伸手,拿一旁散了架的车轴挡住了那闪着幽光的毒针。
粉衣婢子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银针居然被挡下了,不由得微微一愣。
“清景退下,你不是夜公子的对手。”异兽拉的车上,响起一个柔和的声音。
粉衣婢子咬了咬唇,略带不甘地后退一步,走到车边,掀开了软帘。
慕容霜从车上款款走下:“婢子无礼,还忘夜公子海涵。”
夜公子……
那满身是血的男子乍一听闻这个称呼,眼神便是微微一变,过了一阵,才缓缓道:“我这孙女只是凡人,你们不得伤害她。”
“我们此行,也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来,只要夜公子将东西给我,你们自可安然离开。”慕容霜笑盈盈地道。
那男子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抽回了被那少女扶着的手臂:“阿锦,等爷爷拦着他们,你快些走吧。”
“阿锦不要!”少女见状,蓦地瞪大眼睛,再一次抱紧了他的手臂。
那男子轻轻拂了一下,少女便不自觉被挥退几步,正待他要动手,便突然一僵,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似的,竟是动弹不得。
“凤禹宗夜清和,也不过如此。”慕容霜淡淡开口,“幼时我常从爹爹口中听到你的名字,只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竟已堕落至此,我念你是还算是个人物,便好好将我要的东西交出来罢,休要等我动手,反正你如今这个样子,那等宝物落在你手里,也不过是使宝物蒙尘而已。”
那男子却是垂下眼帘,不再开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看得一旁的粉衣婢子气结不已:“你都要死了,还抱着个宝物有什么用?便是你死了,我家小姐也一样能够找到那宝物!”
“那便,等我死了,你们再找罢。”那男子开口,气息平稳,不急不躁。
粉衣婢子见他如此冥顽不灵,下意识看向自家小姐,在注意到小姐的目光正瞥向不远处那只知道掉眼泪的少女时,忙一把扯了过来,冷笑着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