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封闭在这样的一个小世界里,足够沉浸,以至于外界的声音,都不能听得见半分。
足够用力封闭自己的时候,如果自己不愿意醒来,大抵,别人是打破这种局限了。
就是这种耳边呼啸声音,都没有能够唤醒这个娇小的,蜷缩着的女孩。
就是这种状态,是她自己给自己设下的樊笼。
就是在面对周围,让她极其痛苦的事情,做出的做好的自我保护。
没有外界的声音,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只容得下她自己。
西年的眼睛里,映照着这个瘦小的女孩。
橘黄色的明媚的天光,暖暖地映照在两个人的身上。
可是,只有一个人感受到了这种眼光的温暖。
西年的手上,承载着的,是一片虚无的温暖光芒。
微微蹲下身来,看着眼前的女孩。
“为何,独自在这里……?”
这女孩太过瘦小,以至于自己太过用力,似乎都会损害到,这精致的,完美的生灵。
虽然,独自修练,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年头之久了。
但他,也不是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的。
就比如,眼前的女孩,能够出现在这片禁地上,还能够从早晨到现在,还能够完好无损。
绝对已经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大抵,这就是下一任的四界之主了吧。
眼前的女孩有着无可想象的能量,这瘦小的肩膀上,究竟承载了多少的重量。
四界之主的位置,可不是谁能够简单坐上去的。
这个位置,多少人觊觎着,也同样,有着多少人,一辈子都无法坐去。
这看似的风光无限,实际上,有多少的悲伤痛苦,让人窒息的艰辛。
就这样,没有办法,就这样压在这个女孩的身上。
没有办法,因为,这女孩,是上天选中的。
想着想着,看着这脆弱无比的女孩,心里就又多了几分怜惜。
这个年纪的她,不应该承担这么多的。
她可以只是个小孩子,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可以肆意地挥霍自己的时间。
女孩似乎还在这一片看不清,也摸不着的悲伤虚无之中。
没有解脱出来,小小的脑袋,伏在胳膊之上,发鬓大抵是因为肆虐的风,而显得有些凌乱。
额头,也显现出薄薄的冷汗。
“你,可还好么?”
西年,第一次,产生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怎么办才好,怎么说才合适?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瘦弱的肩膀,也能够迸发出,不一样的能量。
女孩子的微微的颤抖,似乎停滞了那么一秒钟,而后,那种颤抖,又继续了。
像是受惊的小兽,微微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
这么小的孩子,应该从来没有体会过杀戮吧,更何况,是杀伤力这么大的杀戮。
四野的绿色被湮没,周围漂浮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不过,那是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是新生。
“已经没有事了。”
他看了看遥远的天色,昏黄的暖,寂静的薰红,两相交织,四散的是温暖。
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无常的天色,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境。
现在看来,倒是有了几分美感,不可言说的美感。
他多么想要,这个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女孩,注意一下,这种温暖。
与自身与生俱来的巨大力量,不同的是,是眼前这个女孩实实在在的脆弱。
他薄唇微微抿了抿,更加靠近一寸,双手环抱在这女孩瘦小的身侧,拥住了她。
这样高山一样的担子,不应该是这个女孩承担的才是。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女孩的颤抖似乎停歇了一会,眷恋着这一刻的有力,温暖的让人想要依靠。
情绪在酝酿,积压的久了之后,总会适时在某一个地方,找到一个发泄的极佳的出口。
常理就是这样,一个人久了,也没有事情,无非就是一个人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口罢了。
可是,有个人,关心你的时候,事情就不一样了。
有宠可以仗着的孩子,是可以肆意哭泣的。
感情的渲染,都是可以相当大声,无所顾忌的。
“呜呜呜呜呜……”
她开始哭泣起来,像是山河巨变一样的声势。
她几乎从来都没有像一个孩子的权利,她要稳重,要努力,要学习很多很多,简直是可以将她小小的身子,压垮的那种分量的内容。
她告诉过自己,应该习惯这一些的,就像她的师傅说的那样。
她应该要承担的。
可是,她是一个个体,是一个人,怎么能够像草木一样,没有感情呢。
不知道哭了多久,这情绪到来的时候,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是很难止得住的。
女孩好像是哭累了。
最后趴着趴着,就没有了动静。
“果然,还是一个孩子。”西年若有若无的叹息声音,飘散在空中,捉摸不到了踪迹。
原本好像是沉睡的女孩却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精致的小脸上,泪痕还没有干,零零落落的,好像个小猫儿,透着些微的慵懒。
脸上,却满是倔强。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师傅说了,她不能哭的。
影响她这个身份的气概。她应该是具有威严的。
就像,她不太喜欢的师傅那样。
“谁说我是小孩子了?我一点也不小!”
刻意想要营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