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码头。
陆阳四处观望着。
乘着黑雾,他一路来到了这里。
周围臭气熏天,是腐烂的尸体散发出的那种味道。前面是一座座加工厂般的建筑,旁边的平台上立着一个高大的支架,悬挂着沉重的铁钩,锈迹斑斑的表面带着一种深沉的血红色。
卡拉拉……
一阵轻响,一群拳头大小的硕鼠跑了出来,它们龇着血红的尖牙,发出嘶嘶的威胁声,血红的眼睛带着贪婪和恶毒,在黑暗中闪烁。
它们似乎把陆阳当成了猎物,挤着刺针状的细长牙齿,带菌的口水啪嗒嗒地溅在地上。
陆阳“温柔”地看着这些“可爱”的小东西。
它们身上那鲜活的生命气息,让他由衷感到喜悦。
所以,在它们涌上来准备撕咬自己的时候,陆阳只是轻轻地跺了跺脚。
嗯……法力一震,它们瞬间都化作了肉泥,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
陆阳转头,目光投向了广阔的海面。漆黑的水面仿佛一轮阴沉的镜子,影影绰绰地倒映着无数烛光和码头上遍布的火盆。远处悬崖下,成千艘废船的残骸里透出灯笼的点点微光。
旁边是一座石桥,这条布满沧桑的道路连接着另一侧的悬崖。远远望去,对面的山峰上镶满了破败的建筑,此时,大多数地方都陷入了黑暗,但仍有极少数的房屋散发着亮光。
陆阳抬脚,向对面走去。
那里是他渴望已久的人类世界。
黑雾在蔓延,亡灵们肆无忌惮地侵蚀着这里,偶尔有从他身边经过的,都被陆阳随手打发。
依稀繁华的街道此时空无一人,海上的钟声依旧兀自响着,充满恐惧的哭号在空中回荡。
陆阳发现,每个窗户前都点着看起来像是蜡烛的东西,火光透过玻璃瓶子莹莹跳动。家家户户的门板上都挂着一种点燃的植物,窗棂用长条木板钉得死死的。
他试着敲门,要么毫无回应,要么是恶毒的咒骂。
今天他心情好,大度地原谅了那些骂他的人。
过了不久,陆阳就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
这里简直是一座庞大的迷宫,街道歪歪扭扭,还到处是曲折的暗河和隐蔽的入口。上下交错的建筑乱成一团,让人分不出身在何方。
陆阳苦笑了一下,他正打算飞身而起,到山顶的建筑看看。
突然,旁边房屋的大门打开了个缝隙,一收纤细白嫩的手臂伸了出来,拽着他把他拖进了屋子里。
对此,陆阳并没有反抗。
他的神识第一次时间就扫过了这里,对屋里的情形已经了若指掌。
“蚀魂夜还敢在外面逛,怎么?嫌自己命长?”
一道略显沙哑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从喉咙肿挤出来的。
“居然是她?这么巧?”
在黑雾的遮盖下,夜更深沉了,但陆阳神识一扫,说话者的模样就清晰地倒影在他的脑海里。
女子上身只穿了一件皮质抹胸,大片大片的白嫩肌肤裸露在外,伟岸的凶器呼之欲出。下身是紧身裤和高跟鞋,完美地衬托出了她高挑的身材。一头猩红的秀发,像火焰一般在她身后飘荡。
陆阳一瞥,果然看到了就摆放在她手边那两把口径巨大的手枪。
这幅装扮他再熟悉不过了。为了练好“她”,他曾经为之奋斗了无数个日夜。
赏金猎人——厄运小姐。
俗称好运姐。
陆阳没想到,走出暗影岛见到的第一个活人就是一位英雄。
他仔细地观察着厄运小姐。
她妩媚的脸庞上,依稀还能看到一丝稚嫩。此时的好运姐,年龄恐怕并不大,应该还没有扳倒普朗克,完成她的复仇大业。
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厄运小姐挑了挑眉毛,沉声道:“小子,把你的眼睛放老实点。”
她的语气流露出一丝杀气,手朝着枪的位置伸了伸。
该死,冲动了!刚刚就不该救他。
厄运小姐懊恼地想到。
她并不是担心陆阳本身,而是一旦他们发生冲突、甚至战斗,必然会产生动静,引来更大的危险。
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在蚀魂夜死去的倒霉蛋,她见得多了。
但是同时,厄运小姐的心里也有一丝疑惑。
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天真的小女孩了。刻骨的仇恨让她迅速成长,也让她的心变得坚硬如铁。
可是,她刚刚却冒着生命危险,鬼使神差地救了一个陌生的人。
真是见了鬼了。
陆阳无视好运姐的警告,但出于男人的风度,他还是把目光从她身体的敏感部位移开了。
哦,对了。陆阳可以发誓,刚刚只是出于单纯的好奇心,绝没有任何不良的想法。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状若无事地问:“你多大了?”
“小声点!你想死不要拉上我。”
厄运小姐再次低吼道。她浑身紧绷,耳朵支起,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个过程中,陆阳脸色轻松,丝毫没有“因自己声音高,可能给两人带来危险”的愧疚。
过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常的厄运小姐松了口气。
她毫不犹豫地抄起枪,枪口抵在陆阳头上,咬牙切齿地说:“从现在开始,你再敢说一个字,就等着脑袋开花吧。”
陆阳轻笑了一下,沉默下来,没有继续挑拨她敏感的神经。
“此时的厄运小姐,年龄可能还不足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