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也非常紧要。兵部会在明年增强、整饬天津水师部队,最少要挤出来三营水师部队。若镇虏军赴辽参战,不走山海关,我们走海路。海上风浪大易沉船,在南洋那边这么说还可靠,在渤海内走船运,说是会沉船……呵呵,两位也是南人,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走海路出击,我镇虏军也有奇袭的成份在。这方面两位记在心里即可,别传出去。一旦出军,天津巡抚负责全军后勤调度,天津兵备道员随军充作监军,天津提督执掌水师。”
温体仁听了脸色微变:“提督要赴辽?”
朱延平一笑:“建奴又无水师,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边就妥了,至于登莱方面吐不吐天津,周道登心里有底。作为浙党的领袖,温体仁不能吃独食,兵备道和提督捆绑在一起,他也只能要这一块。
浙党的军将也有不少棋子,温体仁又问:“宗柔,这天津总兵一职如何说?”
“这边另有安排,这回各方面都要照顾,这样大家才能合起手来一举打死建奴,一起吃肉。”
天津总兵的位置,朱延平是不可能了。他的进士是内定的,到时候兼职下派挂印领兵,就看是挂兵部的还是挂文渊阁的,甚至都察院那边也可以挂职。
送走结伴而去的周道登和温体仁,这两位也需要好好谈谈。
武将为了军功可以丧心病狂杀良冒功,文官丧心病狂起来也不差多少。
天津的官员估计都要换一茬子,换上他们浙党的,或周道登的门人子弟。哪怕是个知县也要换,战后一个筹粮有功就能平白升一级,再不济也是个能干的评价,方便以后晋升。
两人走后,朱延平还需要和刘时敏、张采谈谈,还有一些留着没走的人想来也是有事情的,也是要谈谈的。
刘时敏这边要谈的是坑辽计划的前序工作,就是镇虏军的扩编申请落实以及天津镇的布局。朱延平想来,起码这个天津镇总兵,一定要听话的。
刘时敏摸着光溜溜下巴道:“总兵的位置想来内阁那里也是有考虑的,他们对你不放心,对镇虏军也不放心。”
朱延平皱眉:“刘公,总兵职权牵连甚大,天津镇各方面都是需要整饬的。若他不合作,很多事情就会掣肘。”
“谁敢掣肘?总兵的位置让出去,交给崔阁老来选。至于镇虏军扩编的事情,兵部那边点头,内阁也拟票通过,可六科官那里卡住。等把六科整顿后,批文就能下来。”
这就是六科官,其中几个不签字,内阁的决议也是要作废的。有人要跟朱延平合作,自然有人要为难,逼着朱延平与他们合作。或者拖着朱延平,不给镇虏军壮大、夺取东北战果的机会。
刘时敏问:“兵员方面,你准备怎么处置?”
“想招秦兵,秦兵吃苦耐劳,果敢,悍不畏死。军械装备到位,粮饷充足,秦兵勇气不差建奴。就是秦军水性,是个问题。”
刘时敏皱眉,道:“齐、晋兵员也不错,这事先不急,到底招哪里的兵,兵部还有司礼监都是需要考虑的。现在,老夫想了解的是,张溥、应社那边你准备怎么做?”
张溥要塞三吴适龄士子、有投军意愿的士子来朱延平这里锻炼。应社的势力太大了,现在局限在舆论上,还没有步入朝堂,更没有进入军界。
朱延平眨眨眼睛,一笑:“一视同仁,三吴子弟投军,我会对他们进行新军训练,吃不了这个苦让他滚蛋。能吃苦的,就留下为国效力。各处士子有报国之志,我都接纳。让士子自成一营,练好后编入京营序列。该怎么用,交给上头人。反正我是不敢用这些人,战死一个都是麻烦。”
他觉得是皇帝担心他和张溥搅在一起,到那时背后站着江南士绅商团就不缺钱,张溥有人脉有舆论力还有应社这个运转机构;朱延平也有人脉和军队。
他和张溥真合作,那就是找死,他还怕张溥将他的军队给吞了。
张溥的应社,完全就是东林的复制版本,内部运转效率更高,更没有太多的派系。关键的是张溥的威望与年青,若无意外应社发展下去,将会形成比东林更强大、更团结、更为成熟的团体。
训练一支全部由读书人组成的军队?
刘时敏皱眉,这样的军队很难形成战斗力,一旦形成战斗力那就控制不住!
读书人可不想平头百姓那么好糊弄,这个想法有些疯狂。
沉吟片刻,刘时敏对这支烫手的,还没出现的军队感到烦心:“宗柔,难道不能阻止这件事情?”
“刘公,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我也不喜欢张溥现在的变化。当初他托陈子龙送信给我,我就给了他一套招兵标准,对身高、目力、胆量、体力都做了要求,可他还是准备了一批人。张采与我关系更好,他更说动张采赴京,可见他心里有多么渴望做成这件事情。”
“我这边不答应,难道三吴子弟还不能弃笔从戎去其他地方从军历练?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将这批人扣在手里,在我们手里总比放任自流要好,我自有法子调教。”
刘时敏听了摇头笑着叹气:“怎么调教?”
“教他们兵法,武经七书要教,各种存世兵法都要教。兵法之中武毅戚公的两部兵书是根基,不给他们掌兵练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