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尹惜云,在听到徐忠和尹寂昀说要除了邵梓枫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蒙了,她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父亲他们明知道……明知道她对邵梓枫有情,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
邵梓枫是那样月朗风清的人,他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谦和有礼,对父亲敬爱有加,对自己也是温柔友善,这样的一个人,父亲怎么会想要置他于死地?
尹惜云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遇到一个谪仙一样存在的邵梓枫,哪怕是多看他一眼,她也会忍不住心跳加速,只要能和他说一句话,她也会觉得无比幸福。尹惜云知道,这辈子她再也遇不到一个像邵梓枫一样让她魂牵梦绕的人了。
不行!绝对不行!
尹惜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好不容易才觉得自己离邵梓枫进了一步,她决不允许他出事,她是那样的喜欢着他,像是上瘾一样,忘不掉、戒不掉,见面时心如擂鼓,不见时牵肠挂肚,像毒药一样折磨着她,却让她甘之如饴。
她是那样的喜欢他,如痴如醉,如饥似渴,她无法想象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她该如何面对?
尹寂昀和徐忠后面说的话,尹惜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六神无主,无暇在估计其他事。
直到听到尹寂昀吩咐徐忠下去,尹惜云这才连忙躲了起来,她屏住呼吸,不敢动弹,整个人僵硬得就像是一尊雕塑。
一直等到徐忠走远,尹惜云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来,片刻也不敢耽搁,逃命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惜梦居。
尹惜云一直跑到惜梦居的凉亭里,这才停住脚步,紧张的伸进放松下来,疲惫感便接踵而来,她剧烈的喘息着,全身发软,整个人软瘫在石凳上,石凳冰凉刺骨,她身上穿得单薄,寒意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身上,她却分毫未觉。
她一直在石凳上呆坐着,眼神呆滞,心乱如麻,丝毫没有意识到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她的丫环来到她身边唤她,她才回过神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小丫环往她的身上披了件披风,满脸担忧的看着她,但是她的脸色过于吓人,小丫头怯怯的不敢拉她。
尹惜云抬眼看着小丫环,一张完完全全陌生的脸,并不是平时伺候她的那几个丫环,估计是害怕这时候来叫她被迁怒,这才拉出这个胆小的出来受罪。
不过,尹惜云已经没心思想那么多事,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了。
尹惜云突然间疯了似的死死拽住小丫环的手,道:“我没事,现在!我们现在就去找邵公子!我们去幽兰小筑!”
“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们明天再去吧?”
小丫环急得直掉眼泪。
尹惜云呆呆的看着小丫环,“天……已经……黑了?”
“是的,天已经黑了,邵公子应该睡下了,咱们明天再去好不好?现在,让奴婢扶您进屋歇息吧?”
“你说的没错,天黑了,我不能打扰邵公子休息。”
尹惜云由着小丫环将她扶进屋子,伺候她盥洗睡下后,小丫环便去门外候着了。
尹惜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里满满都是父亲和徐忠白日里说的话,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他们对邵梓枫下手,只等天一亮,她便去劝说邵梓枫他们离开。
就这样,尹惜云彻夜未眠,一直熬到了天明。
清晨时分,幽兰小筑里,邵梓枫门前,身着一袭桃红色广袖裙的尹惜云,带着贴身丫鬟,正轻轻扣着邵梓枫的房门。
“邵公子在吗?我是惜云啊,我做了莲子羹,想给公子尝尝。”
尹惜云婉转的声音在长廊里回荡着,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邵公子?梓枫哥哥?”
尹惜云不甘心,又唤了几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尹惜云整个人心急如焚,她只要一想到徐忠和父亲要除掉邵梓枫,她就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了。
但是她又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昨天晚上她拼命的控制自己,这才煎熬了一整晚没来找邵梓枫,生怕惊动了徐忠,给邵梓枫招致祸端。
一直到今晨,她才可以借由送莲子羹,来邵梓枫的幽兰小筑找他。
尹惜云又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回应,尹惜云心急如焚,也没有刻意装作淑女,敲门的力度也就没个轻重,所以邵梓枫的房门被她敲得噼啪作响。
屋内,邵梓枫静静的喝着茶,神色怡然,就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陆庆被吵得烦了,不停的使眼神暗示自家公子,可是陆庆眼睛眨得都抽筋了,他家公子愣是没看见。
陆庆紧紧的盯着自己公子看,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喝完了手上的那杯茶,又拿起茶壶为自己斟满一杯,再缓缓端起茶杯,陶醉的轻啜,动作优雅,美如画卷。
邵梓枫云淡风轻,陆庆却是再也受不住了,这都已经第三杯了,公子这是把自己当茶壶使?
陆庆总算是明白了,公子这是摆明了不想见到尹惜云,先前不是还如胶似漆的,怎么现在就避之蛇蝎了?陆庆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难怪老是猜不到自家公子的心思。
看着自家公子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陆庆无奈的摇摇头,只能站起身来,任命的去与那个骄横跋扈的尹大小姐周旋。
陆庆禁不住想,身为公子的侍卫,他还真是可怜,时不时的就要为公子处理这些个烂桃花,公子不想做的事,他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