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天空下,几艘多桅长船于灰暗海面上缓缓前行,秋季冷风吹拂,膨胀的风帆将其上荨麻长鞭图案显露的分外明显。
站在沉思号的甲板上,一袭黑色皮甲的铁斧张望着远方那朦胧可见的岛屿影子,内心当中的极度渴望让他双眸不自觉眯起。
“铁斧头领,我还是认为我们违背巴隆大王的禁令擅自出海有些不妥。”身后中年大副凑近小声说,满是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就算是淹人牧师也不能阻止铁民出海,那是淹神赋予我们天生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被称呼为铁斧的黑衣船长闻言冷哼道:“巴隆又怎能比得上淹神?”
“但这件事万一被巴隆大王知道了,他——”
“他会杀光我们所有人?”
船长的反问让大副脸色一变,但紧接着就干笑着自我安慰道:“巴隆大王虽然没有老大王那么温和,但也不像是太严苛的人。”
“所以你怕什么?巴隆现在连自己都还没坐稳海石之位,你当他有多少余力管我们这码子事情?”黑衣的铁斧说着,咧嘴一笑。
“况且我们只是单纯的外出捕鱼罢了,可什么都不会做呐。”
他如此说着,目光却觊觎地望着那隐隐可见的岛屿影子。
不需要动武,只要在那座岛的海域周边现身,就能获得一笔不菲的报酬,这对于被和平统治许久,乃至穷得叮当响的铁斧船长而言可谓是一个非常划算的买卖。
然而实际上他内心当中却有着另一个念头,或者说他们更渴望的仍旧是坦格利安王朝创建之前,铁种们赖以生存的古道,那是烧杀掠夺之道,而不是守着穷困的海中破岛捕鱼挖矿。
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此遗憾地想着,铁斧眼前却突然掠过一道白色影子,那怪异的模样让这位黑衣船长豁然抬起头来,瞧了几眼后,他皱了皱眉,随即示意旁边副手拿过弓来搭箭瞄准。
他瞄准的是一只白色飞鸟,而今正翱翔在这艘三桅船帆周围,那不紧不慢的模样显得悠然自在,浑然没发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于是当一支箭嗖地射去时,它没有丝毫反应时间就被碰的一声钉在了船帆木杆上,挣扎片刻后就似乎一动不动了。
精准的箭法让不远处几位水手轰然叫好,铁斧船长笑骂了他们几句,随后在他的命令下,一位水手像是一只猴子一般爬上桅杆,朝着那箭矢射中之地赶去。
起先这位水手并不理解自家头领为什么射死一只海鸟后还非要他上去拾取,但当他逐渐爬上目标所在后,却愕然地发现那被射中的并非是什么鸟,而是一只手套。
一只正随海风飘忽荡漾着的白色小手套。
“真是怪事,什么样的风能把它吹的那么像一只鸟?”
心里的嘀咕并没有阻碍这位年轻水手的动作,单手抱在木杆上,他另一只手用力将钉住手套的箭矢扒掉,然后嘴巴一咬就将手套咬在了口中。
随后这位年轻水手开始往下爬。
期间他感觉口中这东西好像有点不正常的乱动,但周围海风本就很大,水手也没有多在意,于是跳回甲板上后,他将这随风飘动的手套交给了自家船长。
然而就如同他奇怪的那样,周围水手对此都很错愕。
“你是不是把鸟藏起来了,用这手套糊弄咱们的铁斧船长?”
“你是傻子吗?多隆,你看看这手套的材料,可比一只鸟要珍贵多了!”
“那为什么会是一只手套?”
“我怎么知道?”
那边站在甲板尽头的黑衣船长并没有理会船员们的议论,而是低头盯着手中这洁白的手套皱眉不语。
不知道是否错觉,他总感觉手中这东西好像在自己动,而不是周围风吹……
想着,见手中的手套突然一个翻转朝甲板落去,他忙伸手一抓,紧紧将之抓了住。
只是就在黑衣船长如此做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心悸感,面色恍惚了片刻后,忍不住看向身后诸多船员。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个念头来。
古道不死!
……
庭院当中不断响起的木剑碰撞声音沉闷而又响亮,身上裹着木片制造品而成的盔甲,两个男孩正满头是汗地对练着,可能体力消耗颇大,他们此时一举一动显得非常笨拙。
“快点,再快点!加兰少爷,你今天是怎么了?没吃饱饭吗!?”
一位穿着棕黑色皮甲长裤的中年教头此时抱胸站在不远处,浅褐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一双棕色眼眸紧盯着两个男孩的动作,时不时出口训斥一番。
与此同时,伴随着庭院当中训练氛围火热,一道道清脆而又悠然的竖琴音符从上方飘荡而来,掺杂在武器交击与脚步挪动的声响当中,莫名有种战斗背景音的感觉。
“真是个蠢脑子,托布,明明有机会敲他脑袋,你怎么总照着他胳膊打?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真正战斗的时候你要是还这么束手束脚,早就被敌人杀死了!”
教头的声音有些生气,被骂的男孩闻言后脸色一红,颇感羞愧,然而他的对手在这场训练当中也不怎么好过,胖胖的身材本就略显笨拙,性情刻薄的教头更是时不时讥讽他几句。
“加兰少爷,知道威尔德养的那头猪为什么总挨打吗?”
“为什么?”
“因为它不知道躲!”
胖男孩闻言面有不忿,更有些委屈。
“我总忍不住去听蓝礼的竖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