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王梅认为兰家兄弟待他如同奴仆,而现在这重伤一次,算是让他明白了,这连奴仆都不如!
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他!
“梅哥儿,消消气,消消气。”
兰武连忙顺着王梅胸膛,让他气性消了,劝慰道:“现在梅哥儿是寄人篱下,不免受到些屈辱,但戏文里面,韩信还有胯下之辱,那个躺在柴火上面舔苦胆的那个,最后不也成了事,梅哥儿不要在意这些,这些都无足轻重。”
“登山耐侧路,踏雪耐危桥。”
苏阳在一旁也跟着劝道:“这倾险人情,坎坷世道,都是靠这个耐字支撑,梅哥儿既有考取功名的志向,只须为科考涵养元气,日后梅哥儿你抟风九万,出入宫廷,回想这些皆不足道。”
有兰武和苏阳两个人的劝说,算是让王梅暂时压住了怒火,只是心中恨恨,这种事终究难以放下。
“今日兰翁刚殡,许是没有空闲,我去前面叫下他们。”
兰斌起身,打算往前跑去。
“不必了。”
王梅说道:“我们一并回去,我想看看,是他们真的脱不开身,还是根本便不在意我。”
在得病的时候,非常希望身边的人关怀,王梅也是如此,他心中希望,回到家的时候是兰家兄弟脱不开身,他的妻子哭的梨花带雨,走上前来,然后他大丈夫的安慰两句。
“好,好。”
兰斌自然顺从,三个人小心的扶着板车,苏阳也从马上下来,一行人向着兰家庄里走来,来到村里,左右都不见人,唯有听到兰富家里嘈杂一片,想来村民多在那里,以吃酒宴。
王梅让兰文兰武拉着他直接回家,但迎面便碰上了他的妻子兰雪哭的梨花带雨,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揽着她小声劝慰……
“啊……”
兰雪和男人惊觉有人,连忙分开,而后便看到了王梅满是血丝的眼睛。
“是你?”
男人看着苏阳,惊讶叫道,他在苏阳手中挨过打,将苏阳记得清清楚楚。
“是你!”
苏阳看着这男人也叫出声,说道:“你就是那个……”
这男人就是在苏阳这里买通经散,然后被苏阳心中不满,打了一顿的商贾……
苏阳看着商贾和兰雪,事情顿时就串联了起来,商贾在他这里买药,被苏阳打了,而后必然是要去别家买药,不久之后苏阳来到这里,给兰雪看病的时候,兰雪小产,兰雪给丈夫买了补药,但是王梅说他从来没有吃过……
之前苏阳以为是王梅避讳,现在看来他是真不知道……
苏阳怜悯的看着王梅。
“梅哥儿,梅哥儿,你可千万别气,你可千万别气。”
兰武连忙抚着胸膛,帮王梅顺气,说道:“事情可能有所误会……”
“呼~呼~呼`呼~”
王梅大口喘气,怒视着商贾和兰雪,大骂道:“贱人!贱人!老父刚葬,丈夫重伤,你仍然……仍然……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没有没有。”
商贾眼看情况不对,连忙说道:“我是看她刚刚小产,老父刚葬,丈夫重伤,三重打击,怕她受不住,过来安慰的……”
王梅的鼻孔开始往外流血。
兰雪这刚刚小产,老夫刚葬,丈夫重伤是三重打击,但是对王梅来说,这妻子给别人小产,出墙,还是在他重伤之时,何尝不是三重打击。
“梅哥儿,挺住,挺住……”
兰武给他擦着鼻孔,说道:“不能发火,不能发火,不就是一顶绿帽子吗?你可不能被一顶绿帽子压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