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大喜、大悲。
石头人坐上马车,这回再没有人敢阻他,“驾!”他确实是把赶车的好手。
马车往北去,这上百人组成的队伍一路跟随。
一路上,马车都驶得很平稳,所以卡尔也睡得很安稳。
看得出来,石头人赶过很多年的马车。以前,车上拉的都是石头,现在车上拉的却是个人。
石头人没有名字,他出生在一个采石场里,在这间采石厂里,所有的工人都是囚犯,因为触犯了天辉帝国你的律法而被押解到采石场做苦役。所以他的母亲也是个奴隶,不过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那里的男人全都自称是他的父亲,却没有一个人像父亲那样对待他,人们最喜欢的消遣是聚在一起笑着骂他小杂种,并且以凌辱过他的母亲为荣。
他像条狗一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像条狗一样被人在地上踢来踢去。因为他不是囚犯,所以他没有编号,那么就没有他的食物。他之所以能活下来,全凭人们像喂狗一样施舍他食物。他要像够一样跪在地上,去吃人们踩在脚底下的食物。
所以他从小就营养不良,长得面黄肌瘦。但同时,他还要日以继夜的分担着达人们的工作。驾着装满石头的马车,从采石场运往周边的城镇,每天都要往返许多次。
在这种环境中成长,所以他获取知识的途径也十分有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他其实是该死的,连他的母亲都巴不得他死掉才好,所以能活下来便是个奇迹。
或许是人类求生的本能,越是苛刻的环境就越是造就了他顽强的生命力。
每一个夜晚,他都是在蜷缩在石头洞里渡过的,若是碰到下雨天,就会常常没淹没的大水灌醒。他从小最羡慕的便是那些大人们能够住在亮着灯光的窝棚里,尽管那是任何人都不愿意去住的地方,可对他来说却是天堂。
一开始,他还试着接近,但下场就是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所以他只好又偷偷地缩回石头洞里。
没想到,却是那个女人先死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才从男人们的嘴里听到,死的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他一点都不难过,或者说他不知道为什么难过。
他不会流泪,人们就踢他,用石头砸他,骂他是狗杂种。他就只好躲起来,躲进深深的石头洞里。没用东西吃,他就只好吃泥土、吃石子、吃一切能塞进嘴巴里的东西。
后来,他就变得奇怪起来,皮肤开始变得像石头一样。但是他一直躲在石头洞里,没有人发现他。
直到有一天,石洞被挖平了,人们又找到了他。
但是却没有人再认识他,人们说他是妖怪,将他围困起来,想尽了一切办法却还是没能把他弄死。
所以他后来跑掉了,他被迫打死了很多人。
离开采石场,他就发现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不是人,可他内心还渴望变成普通人的样子。
他加入了奥法圣教,据说魔法能够帮他变回人类的模样,但是要想掌握魔法的奥义就必须杀死卡尔,所以他就来到了这里。
驾车,又做回了他的老本行,不过这一次不用因为没有按时回到采石场而挨揍了。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隔着一层帘幕,车厢里从未发生过任何声音。
不过,他是必须要杀掉里面这个人的,无论如何也得变成人类的样子,这是他此生惟一的向往啊。
不过这一天终归算是风平浪静,临近傍晚的时候,马车才被一人拦住去路。
此人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余岁,一身黑色劲装,肩上扛着一把斩马刀长有七尺。
他虽未说一字,但杀气已从周身扩散出来,阴风刮的树叶沙沙作响,可他握刀的那只手却始终很稳。目光似乎能穿透马车一般,直直地望着前方。
“你是什么人?”石头人仅仅拉住缰绳,那马儿似乎受到了惊吓,蹄下摇摆不定。
他未答话,因为他是来杀人的,杀人的时候不需要说很多话,他的目光里甚至看不到车夫,只能看到坐在马车里那个他要杀的人。
手上微微发力,斩马刀以肩膀围轴心兀自在空中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与身平齐,拉成一条直线。
以流星赶月之势直刺向马车。
刀快、人更快。
足下只点了两下,人已激射出三丈之远。
虽然他的刀很长,可那毕竟也只是一把刀而已,杀死卡尔的人只能是自己,所以石头人毫不犹豫地出拳迎了上去。
他以为他的身体刀枪不入,那么他的拳头便能够挡下所有的刀锋,可是他错了。
斩马大刀犹如长虹贯日,一条石臂寸寸瓦解,碎石崩飞,刀势不减。
他居然流血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流过血了。
鲜血随着碎石一同飞溅四射,可那雪白的刀锋上却一尘不染。
他像是遭到了羞辱,尽管那名刀客斩碎了他的手臂,可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自己一下,他一直盯着马车的帘幕。
“山崩!”刚刚领悟的技能再次施展,那碎石瞬即便调转方向,快速地向刀客身上聚拢过去。
可是对方比他预料中的要强的多,长刀刹那之间便舞出了无数道光影,每一块逼向自己的石头都被整齐地切做两半。
刀客原本未将这个车夫放在眼里,但既然此番已被他拖住了步伐,便也不差这一刀了。
他反手一刀,径将